七小对,杠上开花,频频推倒胡。
他齿牙春色,得意忘形。
陈彻的光临,倒称心了唐应生手气不幸的下家,骰子声里豁开椅子一站,就让他来接茬。
受训莫如从顺,陈彻且脱大衣且走去坐下。
哄堂嘈杂中,一屋子乌烟瘴气。
唐应生咬着烟抓牌,眱他一眼道“外头风大吗”
“还行。”
“我看挺大的,不然吹不来你。”
众人訇訇大笑。
陈彻砌着牌,俨然不动真气。
唐应生就这德行。
撂在糖罐里溺大的人,得天独厚的风流恣肆,说话也从来不过脑,左右心眼不坏,只是成天价地像个一点即着的炮仗。
譬如刚刚陈彻还在路上,他就勒令了数回逾时不到,我俩绝交。
唐老爷子常言“有我家这混不吝作陪衬,世齐倒也没那么不堪。”
秉性如斯,贪色之行亦从不敛藏。
恁早就换女人如换衣,且都是钱人两讫的勾当,两不亏欠,寻欢作乐而已。
陈彻磕磕烟灰,眼尾扫见靠在唐应生椅畔的倩影。
仿佛是之前跟过圈里另一位的人,击鼓传花般又从了唐。
他皱眉,暗诽这厮未免太过生冷不忌。
陈彻在风月事上,虽早熟但多少有所讲究。
他初二就开了窍,一来是玩心所致,二则,忤逆尊长由来就那么几种方式,反正大小好坏皆被他做尽,遂不差这一趟。
不过至少他都是尊重对方的,更不似唐应生那般逢场作戏。恋爱认真谈,过站便缘聚缘散。
尤戚戎总因之训诫
“你跟好的不学,偏偏学你爹那套。”
“大院里多得是整齐上流人,你非跟唐家那小子嚯嚯,糟践自己”
如此云云。
讲到这,唐应生便问了“付星和你差不多时间回国,那你俩还有以后吗”
“没了。”陈彻言简意赅。
“真没了我看你们在一块儿也挺投契的。”
“和我投契的多了去了,我何必跟个不识趣的人虚耗。”
“呦呵,挥刀一斩干脆利落呀。”唐应生看花色一眼,以他浅薄的文化储备在那里故甚其辞。
付星爷爷付作青,与尤戚戎是素识故交,二者关系不错,付作青还是尤宅的常造之客。
付作青功绩赫赫,衔高位重,院里头独他腕儿最大,此事难以细说从头,总之当年陈健民的升迁路还借了点他的人脉干预。
陈彻结识付星在遇见徐嘉之前,两人恋爱却在陈徐之后,可也的确允过真心。
或者说,他真喜欢过对方。
瓜葛种在刚出国,彼此互作陪伴慰藉,匆匆凋敝于第二年,并且分得不顶愉快。什么钥匙配什么锁,真捅破窗户友转恋人了,才发现是那样水火不容。
牌过三巡,中间开了几瓶酒。
酒精催生困意,众人对牌的兴致也便暂打靠后,权且就此散了。
下半夜唐应生将女人支开了,约陈彻去泡足浴。
“你爹那傍家儿跟你一道出的国,现在也回来了”唐应生点根烟,开门见山。
“没回,人还留在国外,把儿子安顿好再回。”
“我寻思你爹这也是被讹上了,甩不脱啊。”
“他怎么甩脱”陈彻手肘搁在椅把上,倦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