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呈“是的。”
喻朗把视线落到他右脚上,说“脚板抬一抬我看看。”
谢则呈照做,咬牙费了全身的气力,那脚底板除了下勾外,没有一点向上翘的趋势,连脚趾头都无动静,并排的垂在那里,比压弯的枝干还要无力。
喻朗默然,大掌覆上他的关节处,感受了一下“还有些热,需要做冷疗消肿。”他侧头看向刚刚那位实习医师,“许真,你把冷疗机推过来。”
那个被唤许真的实习医生立马转身去拿机子。
“神经受损,有个最佳恢复期。”喻朗把脸回过来,目光在谢则呈和粟慈面上来回流转,专业的解释道,“八个月到一年,这期间是最佳恢复期。跟神经损伤的程度也有关,有的人一个月就能好,有的人三个月,有的人是半年,而有的人永远也好不了,很多种可能。”
话到此,他看着谢则呈渐沉的神色,安抚了一句“当然,你还年轻,恢复的可能性比起那些中老年人来说,要大的多。”
粟慈没有说话,在一旁静静听着。
喻医生说得这些话,他们在市二院已经听过很多遍。虽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再听,难免一阵伤感。
喻朗继续说道“神经恢复除了靠它本身生长外,还需要外界的一些刺激。我会给你做低频的电刺激,靠仪器来帮助它苏醒。除此之外,还会给你做疤痕松解的手法,避免疤痕粘连,从而需要二次手术。”
冷疗仪被推过来,喻朗站起身,一边拿起冷疗包带往他膝关节处绑,一边问“病房那的主管医生还有给你安排其他的治疗吗”
粟慈张口替他回答“有的,还有中医推拿和针灸。”
“市二医院那边呢”他又问,“有布置什么自主锻炼项目”
粟慈答“有的,术后四周被动屈膝要达到90度。”
“嗯。”绑好包带,喻朗直起身子,冲他们俩浅淡一笑,修长的手指在机器上摁了两下后,拍拍谢则呈的肩,说“不用沮丧,只要不放弃,都还有机会。”
谢则呈这才露出点笑容“谢谢医生。”
喻朗去给其他病人做手法治疗了。等冷疗机结束工作时,他那边也差不多完事儿。换了副手套,便过来给谢则呈做疤痕松解。
两边无缝衔接。
如果说他名字里的“朗”,有十分开阔明朗的意思,那么其人给粟慈的感觉,只占了五分。其余的五分,便被他那亲和温润的性子给替代了。
第一次治疗,大概是看出谢则呈紧张,喻朗便随口和他聊了两句,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问他“脚是被车撞的吗”
闻言,粟慈瞳仁微微一颤,扫了眼谢则呈。
后者无奈的笑了笑,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副自认倒霉的模样,说“是啊,和朋友骑摩托车,被摩托车撞了,我朋友和撞我的那人没事,就我伤得最重。”
喻朗手里的动作没停,顺着他的话应道“是很重,一个人受了三个人的伤,康复治疗都没法给你下狠手。”
谢则呈笑出声“喻医生,你很年轻啊,我本来还以为配给我的治疗医师,是个老头。”
喻朗一弯唇,低沉的声音混着点笑意,徐徐缓缓“再过些年,那确是成老头了。”
话落,立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粟慈也没忍住笑了笑。
细细柔柔的嗓音,不大,像清脆的小铃铛,钻进喻朗耳朵里,挠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