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蝶观察的视角在影子中来回转换,看着少年脸上变来变去,心情大好。
从踏上这个时代的土地开始,就已经承担起了计划失败的可能性。
在付丧神们面前必须隐藏起的郁闷、担心牵扯更多人进去的急躁、还有再见到三郎之后难以言说如蚂蚁啃咬的复杂心情一齐压着她,敌人潜伏在暗处观测、攀附颈背之上的危机感让呼吸都难以顺畅。
但还好现在,在一切计划运行抵达目标之前,这种因陌生人而得到的短暂休憩还能让她感到愉悦。
归蝶用影子记下方向,闭着眼缓解头痛。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鬼杀队的主公反应再神速,也不会这样直接让人背着她前往不知何处的驻地,除非她掉落在这里巧合的跟本部很近;也或许真的很急,鬼舞辻无惨带给他们的威胁比她想的还要大的多。
更或者,两者都有。
猎鬼人从平安京之后苦战至今,现于战斗打响前夕,在尽可能的多招募人员,凝结能够抗衡的力量。
那位领导者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派这两位来邀她前往的呢
战场之前阻止思绪纷飞是不可能的得出这一结论后,归蝶就开始回忆她跟三郎的过去的点点滴滴了。
然而把那些记忆翻了半天,却觉得都是加了滤镜美化过的沙雕回忆,有关战斗或争吵的事全都是朦朦胧胧的想不清楚。
再续前缘什么的都是迦勒底不再流行的过去式了,但是
被现信长丈夫和紧迫诸事缠身的归蝶决定,对方一天不开口,她就当一天聋子瞎子。
虽然她现在就在体验真瞎。
然后归蝶又开始好奇了。
目盲的僧人是怎样前进的呢总不可能像美杜莎一样,就算不去特意探查四周也知道来回的路径。
人类总是能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就像这些会呼吸法的猎鬼人一样,就算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也会用其他部分来补足,然后继续往前走。
虽然被人背着跑了挺久,但归蝶觉得并没有多不好意思,除了懒癌患者这个因素,主要还是睡眠啊。
这种像坐火车一样摇摇晃晃的感觉,比摇篮曲还管用,她觉得自己现在半睡半醒,全身轻盈得都快要感受不到四肢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她曾经的历史老师愤怒的声音
“你这女人还要在别人背上赖多久才下来啊”
归蝶利落地从别人身上下来,迅速整理了前襟。“十分抱歉,辛苦背了我这么久。”
“这是我们的工作,您客气了”黑衣服的女孩子浑身绷紧,放下归蝶对三人示意后立刻跑开。
院中,入目即是盛开得异常旺盛的紫藤,之后才是站在回廊上的两个白发女孩子。
归蝶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女孩子们做出邀请的姿势
“欢迎您能到来,这位客人。主公大人身体不便迎接,还请您见谅。”
“两位柱大人,请在此稍后。客人,这边请,主公大人在此等待多时了。”
踏上回廊,还未接近那扇绘满繁花的门,诅咒的腐臭气息已经阵阵传出。
白橡发色的美丽女性跪坐在鬼杀队主公的身边,猎鬼人的头领则像死者那样躺在榻榻米上,露在外的肌肤都缠绕着绷带,却无法阻挡诅咒侵蚀的痕迹。
那副从内里发散出腐烂之气的身体,还有因为这腐烂的缘故,比两个女孩子身上更浓郁的熟悉气息,让归蝶清楚了某些事。
在见到之前,归蝶还以为鬼杀队的主公到底跟鬼舞辻无惨有过怎样的血海深仇。而现在见了面,不必知道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