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真是过了好久啊。”
鬼的眼睛酸酸的,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叹也没叹出来,只是憋屈的把这口闷气往肚子里咽。
“不能叹气喔。”鹤衔灯把绳子重新绑好,还把自己刚做的小项链给拴上去,“叹气是不吉利的。”
他系好绳,堆在肩膀上的头发雪化了似的流到地上,还没滴答多久又一丝一丝亲密贴在一起,逐渐整理出羽毛的轮廓与形状。
风无端的吹起来,把鬼身后的冻云吹的重新浮在空中。
这些翅膀一般的云轻飘飘的,它们扇动着制造出新的风,又将新的风和老的风混合在一起,强大的气流拉扯着鬼,逼着他的脚尖离开草地,踩到了星空之上。
漆黑的夜里只有零星的星光,鹤衔灯把手往星辰里虚虚一抓,便握住了一条流光溢彩的虹桥。
他卷着风,打散了云,吹走了月亮的光晕,击碎了漫天星辰,把这些光芒全部投入了这汪浓重的彩虹之中。
鹤衔灯闭上眼,折着翅膀穿了进去。
他来到了蜘蛛山,这里依然荒得很,草是黑的树是暗的,天上的星星也没剩几颗。
鬼收起翅膀停在了地上,他的手摁在树干上,收回来的时候满手都是粘稠的蜘蛛丝。
“啊哈哈哈,结果还真的是。”鹤衔灯抠着脖子上的线头,“我是不是又来迟了啊。”
沿路除了蛛网就是碎掉的刀,泥地上漫开一片又一片的红,腥甜和腥臭混合在一起,惹得旁边的草都蔫了一块。
血滩上头还飘着点黑色的布料碎片,它们吸饱了人和鬼伤口处流出来的液体,沉沉浮浮的像一朵小水母。
人的味道,鬼的味道,紫藤花的味道,喜欢的和讨厌的混合在一起,激得鹤衔灯差点呕出来一口血。
鬼捂住了鼻子,他越走越快,几乎是跑的冲往某个小房子。
在快要跑到目的地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零星的脚步声。
“今天可真是太惊险了。”负责善后的隐托着受伤的剑士,满头黑线的和一起过来帮忙的同僚唠嗑,“该说不愧是下弦吗”
“是啊是啊,有的时候真该庆幸自己选择成为隐。”对方应和道,“如果是我的话,估计没有办法从那么凶残的鬼手上活下来吧。”
他说完后还呵呵的笑了两声,说出来的话有点酸又有点苦,“感觉我们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呢。”
“哎呀,别这么说,能帮助到剑士我就已经心满意足啦”
隐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们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停,紧接着就是一声饱含疑问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别,别疑神疑鬼的,不是已经确认了蜘蛛山的鬼都被清剿了吗”
“可是我刚才听到了一点声音,窸窸窣窣的”
“喂喂你去哪”那人叫唤起来,“那里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喂,喂”
鹤衔灯连忙侧过身,狼狈的往树丛里一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不靠谱的鬼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璃,璃生”
鹤衔灯越慌,手里的动作就越出错,眼看的人即将拐过来了,他头顶的树叶突然摇了摇。
鬼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正好望见了一双水汪汪的豆豆眼。
“啊,是你啊”
鹤衔灯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自己的老朋友甩了甩羽毛。
巨大的白鹤将自己的身体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