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雨中来到这座山上的男人选择在同样的雨天里离开了,带走了两包裹的糯米饼和鬼的一句祝你武运隆昌。
“他就这样走了吗”伊吹山寻靠着胳膊,懒洋洋的垮在床上伸直了腿,“啊啊好啊不对,是太可惜了,我还没有跟他告别呢。”
“可能是他不想跟我聊天了吧,我每天晚上都会去打扰他吹笛子,他可能不太高兴。”
“打扰的好啊我将为你的勇气谱写一首赞歌”伊吹山寻为鹤衔灯鼓掌,“真是太妙了,我赌一块糯米饼,连鬼王都不敢这么干”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鹤衔灯端了个小桌板放到床上,“不要老是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这样子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
伊吹山寻嘴上说着我知道了,可内心里压根没有一点想改的念头。
他咬了一口鹤衔灯新做的点心,腮帮子刚刚动了下,就被齁的猛灌了十几口滚烫的浓茶。
“呸呸。”伊吹山寻差点拿风之呼吸去给自己的舌头扇风,“太甜了吧,你怎么搞的用你的血鬼术好好的测试一下味道啊”
“可是我觉得刚刚好啊”
鹤衔灯点点舌根,把舌头上的图纹搅成了一团小蛇“继国先生都挺喜欢吃的。”
“继国缘一。”伊吹山寻又灌了一口茶水,“永远滴神。”
看来我要在我的六年计划里多加一项了。等鬼出去溜达后,少年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本子,翻开第一页就能看到一副鹤栖山的规划图。
“每天都种一点点的话,一年应该可以完工吧”他的笔尖在上面点了点,晕开一片墨,“不过这座山还不属于他呢,要是帮别人做了嫁衣怎么办”
伊吹山寻在脑子里纠结这个问题,他太担心鹤衔灯,总觉得这只鬼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把自己给卖了。
他就这样满怀心事的度过了一年,手里的红绳短了一截,山上的花也慢慢开了起来。
第二年的时候,伊吹山寻的本子变厚了,他和鹤衔灯一起把在鹤栖山上乱窜的鹿聚拢过来赶到一起,还在山上修了一条路,路边种满了蓝色和紫色的花。
第三年的时候,能种的花基本都种完了,伊吹山寻特意空出了几块地,说是要留给鹤衔灯自由发挥。
鹤衔灯也不知道留着那些地方干什么,他看着那片草地,有点伤感。
“你就不怕我种坏了吗”鬼对少年道,“你明明知道我的颜色搭配很差劲的。”
“无所谓,反正以后我又看不到。”伊吹山寻按住鹤衔灯的肩膀,“总是让我来配也不行啊,我感觉这样好像剥夺了你的乐趣,你也应该要自己动手看看啊。”
“反正如果感觉搭的不好看的话,可以去试着问问别人的意见啊。”
鹤衔灯还是很忧伤,他惆怅了好几天,也没办法往那块地里种点什么上去。
可是能给我做参谋的人不是只有你了吗鬼捏着手腕上又短了一截的红色,为什么就不能帮我一次性做完呢
他大概难过了两天就不难过了,因为伊吹山寻开始教他怎么做点心了。
“事先声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味觉正常的人类对味觉失灵的鬼开口道,“但是我还是可以给你一点意见的。”
“什么”
“你不许给我放两碗糖给我老老实实的按两汤匙的量放下去啊”
在这一年快过完的时候,继国缘一回来了一趟。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几年不见,他的头发更白了,像是戴了一头沾满雪花的白花。
“你是怎么做到两包裹糯米饼吃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