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咳出了大块大块的血,卖药郎赶紧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还好吧,怎么样”他拍了拍鬼细瘦的脊背,“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连鬼都会受不了这种疼痛,我以为我对疼痛已经麻痹了”鹤衔灯说话都带着泣音,“像是有人按着你的手不让你挣扎,然后狠狠地捶着肚子,一下一下一下的”
他熬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皱着眉头对一脸紧张的卖药郎道“很痛苦,完全无法想象的痛苦,我努力的辨认了我感受到的所有感觉,有重物打击着身体的疼,有锐器划伤脸皮的疼,还有像是吃了什么药一样的,喉咙全部肿起来的疼。”
“我快百年没感觉到这种痛苦了。就像小的时候有人拿了紫藤花想给我看,然后我吸了它的花粉过敏”他贴在卖药郎的耳边小声的诉说着,“但是就算这么痛了,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疼痛不会要了我的命。”
“就像故意吊着我玩一样。”
他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喂”等鹤衔灯从卖药郎身上下来,号召这个游戏的公子终于从刚才的惊吓里缓了过来。
他扯着手里的红线,失了仪态咆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谁我可没听说过百物语在刚开头的时候就会遭了鬼”
“你给我闭嘴。”鹤衔灯扯了一下身旁的红线,他抬起头,表情倨傲,“你们现在所有人的命都连在我身上,如果我松开了照柿,接下来遭到那种疼痛的可是你了”
“你要试试吗”鬼咬牙警告道,“刚才我们两个疼成什么样你也看到了。”
橘宗月瑟缩了一下,终究还是闭了嘴。
“这,这是什么”他俩对峙的时候,甘露寺蜜璃惊疑不定的指着大厅最上面悬挂的镜子,“她是谁”
所有人近乎同时转了过去。
那镜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青衣的蒙面女人,她的周围燃烧的青色的火焰,一朵一朵的,如同绚烂的灯花在她的四周爆开,只留下缥缈的轻烟和烟雾在飘散后形成的几行扭曲文字。
但这都不算离奇,她的肚子上缠着绷带,喉咙上裹着白纱,全身上下都缠着遮挡伤口的布条。
大概就在这时候,甘露寺蜜璃才明白这房间上下挂着的白帆到底来自哪里。
那是绕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绕着房梁,多余的就顺着滚了下来,把整个房间紧紧包围成一个小囚牢,不给里面的囚犯留一丝空隙。
“为什么”最开始被吊上房梁的男人颤抖着身子呢喃,“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来讲故事吧。”女人幽幽的开口,“说好的一百个故事。”
她说完这句话就和被扑灭的烛火一般消失了,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所有人。
“说起来,你们知道百物语结束后会召唤了什么吗”第一个说话的是鹤衔灯,他背着手在大厅里自顾自的打转,“我听过很多的版本,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印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卖药郎朝半空伸出了手,一把形状古朴的剑落到了他的手心,“同样的,我也知道了物怪的形。”
“那是什么”甘露寺蜜璃被突然飞过去的退魔剑吓着了,“妖,妖怪不对,是付丧神”
她瞪圆眼睛,努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你还说你是个卖药的,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