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津津地跑到祁楚和萧明河面前嘚瑟“等回去了,小师弟只记得我,都不记得你们。”
祁楚斟酌着道“师兄,我有不好的预感”
萧明河面无表情“幼稚。”
游历几年,他们正往回赶,路途中仍旧在斩妖除魔,此时一行人休憩在一座空城里货真价实的空城。
自魔族突破北境前线,妖族与邪修作乱之后,中洲许多没有修士护持的城池已经人去楼空,不复繁荣。
满地疮痍,凡人流离失所,有修仙者护持的城池也容纳不下那么多人,许多凡人只能裹着薄衣,瑟缩着躲在城门外,借着一点庇佑,护得一条小命。
这座城池在中洲未乱之前,是凡人最繁荣的城池之一,地处萧家、明家的交界处,这两大世家作风都颇为骄矜蛮横,不肯退让,两家明里暗里争斗了好几年,也没挣出什么结果来,干脆就不管这座城池。
于是这座城成了唯一一座明明离修仙世家最近、却在发生大乱后最快变空的城池。
萧明河看不惯家里的行径,觉得面上无光,到了这空城后心情不太好。
领队的变成了四长老瓮澄,女长老作风比萧凛要果决利落,待人却很亲善,不摆架子,其余弟子心情都很好。
方拾遗琢磨着,安慰地拍了拍萧明河的肩膀“师弟,别总那么苦大仇深,开心点,过几日就能经过你家了。”
萧明河冷漠地拍开他的手。
方拾遗笑眯眯的,也不在意。他心里惦记着孟鸣朝,也不知道那小豆丁这几年长得多大了可别还是个矮豆丁,虽然他不嫌弃,但未来不好寻道侣啊。
他琢磨来琢磨去,回了自己的房间,盘腿而坐,疲惫地阖上眼。
夜渐渐深了,窗外没有一丝声音,月光倾漏进屋中,风声也悄悄的。
打坐到半夜,方拾遗忽然听到一阵似乎很远、又似乎近在耳畔的声音,嘈杂难明,隐隐约约,有笑有闹,简直像有一堆人在他脑子里赶集会。他睁开眼,摸出罗盘,罗盘上的铜针疯狂打转,指不出方向。
方拾遗顿了顿,收起罗盘摸出剑,起身走出屋门,正想去通知瓮澄有异,走了两步,眼前陡然一黑,一时他头重脚轻,几乎栽倒,连忙扶住房门,晃了晃脑袋,等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不由一愣。
眼前还是他们寄住的客栈,却换了番模样。
布满蜘蛛网的檐角焕然一新,挂了只八角灯笼,洒出朦胧灯辉。四周嘈杂声渐渐清晰,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神色微变。
早就人去楼空的空城,此时街上竟挤满了人,挑担叫卖的小贩、街角摆摊的江湖骗子、街头卖烧饼的铺子、卖艺的戏班子全都出现了。
附近几个屋里亮着灯,方拾遗握紧了剑,沉着眉目转身,一把推开了旁边那扇属于祁楚的屋门。
屋内正在地上你起我伏翻滚着的野鸳鸯惊声尖叫,方拾遗眼尖,还看清了两个都是男人,太阳穴忍不住突突地跳起来,礼貌地点了点头“失礼了,请继续。”
再轻轻合上门。
其余的房间不必看了。
鼎沸的人声从街上随着风而来,灌入耳中,再清晰不过的告诉方拾遗,这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城池。
但是,怎么可能
这是幻境,还是梦境
方拾遗有些摸不着头脑,蹙眉想了想,把趴在他头顶的胖鸟抓下来,眯着眼细细打量。
鸣鸣忽然被抓醒,歪着脖子眨眨黑豆眼“啾啾啾”
小辈,打扰你爷爷做什么
方拾遗又试了试手感胖得很真实,应当不是假的。
那这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