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人以身犯险试过这等以毒攻毒的法子,成效如何未曾可知,楚芜看师尊饮下魔血后苍白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
摇光耽搁了一阵子才从偏殿出来,她扣上门闩,绕去庭院里折了一只丰硕的紫蓝夕雾。
她向来独居,自从两个弟子相继去往四海云游,弥纶台就只剩她一人;庭院中的夕雾是她偶然发掘的一种奇花,清雅的花香有镇定静神之效,每一朵都宛若一棵盛放的花树,团团簇拥,灿烂如夕阳下的紫雾。
夕雾长于土中,花朵却绝不能落地,即便再鲜活,只要花房一触碰土壤,便会瞬间枯萎凋零;而她移植回来的众多的花苗中,只活了这一株,自是十分珍贵。
她把花交给楚芜,再三嘱咐他道“这花香能减少他的痛苦,进房后就放入玉瓶,切记不能落地。”
楚芜呵护着那朵花,走的每一步皆谨小慎微,心中不经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不一开始就放进房间里
他闻了闻那些紫蓝的小花,很香,是有些平心定气的效果。
楚芜推门而入,殿内炉香烟直,彩帏碧纱,空荡得透出几许冷意。
“师尊”他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睡着了
楚芜捧着花在殿内找寻找摇光说的玉瓶原来是搁在寝榻床头了,那只瓶子上下两头一样细,中间瓶肚饱满圆润,孤伶伶地立在床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柔弱之貌。
寝榻上被褥凌乱,余温尚存,似方才还有人躺过,他一边把花插到瓶子里,一边张望着,“师尊”
他一时走神和粗心,注意力便脱离了花和瓶子,一枕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带动了帘幔,只轻轻一扫就碰倒了岌岌可危的瓶身。
楚芜一惊,继而听到瓷瓶落地碎裂的声响
不是吧。
他冷汗津津地弯腰捡起那枝花,已经枯死了。
先打扫一下,再去找她要一朵
他蹲下身把地上的碎片拢了拢,却看到一只莹玉般洁白的手从床底伸出来,并抓住一块锋利的碎片他立刻捉住那只手,趴到地上一看,云栖岚躲在床榻与地板的空隙间,深埋着头,浑身颤抖。
“师尊”楚芜惊愕地望着床底的人,“您躲在这里做什么”
云栖岚眼神发直,充耳不闻,强行抽走了手腕,魔怔一般用那片碎瓷往自己的手臂上割
“师尊”楚芜钻进床榻下狭小的空间,把人从下面拖了出来。
他掰开那双染血的手,从掌心里抠出花瓶碎片丢到一边,云栖岚惶然地爬过去捡,被他一把拉拽回来。
“您怎么了”楚芜摁住对方的肩膀质问,“哪里不舒服”
云栖岚瞳孔失焦,眸子空泛得照不进他的影子,“别拦着我”
感官上云栖岚失去了痛觉,那些血就像虫子在他身体里肆意破坏和撕咬,要把他的五脏六腑蛀空,而他只感到麻木和丝丝缕缕的痒意
他呆滞地凝视自己手臂上新鲜的伤口,那些深紫色的图纹怪异地扭动摇摆,似乎在躲避他皮肤下的东西,可他为什么没有感觉呢应该很痛才对。
这不正常,它们在麻痹他,他必须做点什么尽快找回知觉,否则
“楚芜楚芜”他抱住身前的人,脸挨着少年硬朗结实的肩骨,手指摸向楚芜腰间的剑,冰冷的剑柄终于使他再次有了触觉。
“你的剑借给师尊用用吧”
楚芜咬紧牙把人紧箍在怀里,“没事,师尊,很快就好了。”
这是他的血,他了解它们的本性,麻痹只是第一步,诱使人自残自杀,好将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