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与众不同,他说“我把她和它分开,它就会死。”
吴管事僵化冷硬的面皮上唯有眼睛露出凶光,他侧过头和吴员外耳语几句,得到准许,他举高手中的火把叫道“把他抓起来”
一张蟾丝罗网铺天掩地从上方盖下来楚芜瞬移躲过,那网却有如知晓他的躲避方向似的,直立朝他扑来应该是捆仙索一类的东西,若被网罗住绝对甩不掉,越挣扎绑得越紧,花招真不少。
楚芜挥剑斩下,豁亮的剑刃与罗网相触迸溅赤色火苗那火舌沿纹路疯狂咬噬蟾丝,顷刻之间整张丝网被燃烧殆尽,化为乌有。
椅子里的魔物吞了他的血,正被迫与肉身分离,那女子痛苦万分地迎头惨叫,双眸已恢复黑白清澈看来还有救她容色殊丽的脸庞被汗水淋透,一个青白发蓝的影子成形与她的身体逐步分离,它只有大致轮廓,尚未分化出五官和眼球,全身布满龟裂的碎瓷纹。
屋外聚集的人群也看得愣住,因畏惧崇敬之心不敢再往前半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芜稍退一步,看它慢慢站起来,下肢仍和那名女子重合,她的叫声过于凄厉,好像被活生生地剥离了皮肉,指甲抠进木头翻裂,血肉模糊。
“站、站起来了”屋外镇民惊惧高叫道。
它没有眼睛,却看得见楚芜,并向着他的位置迈出了第一步瓷器碎裂的声音刮着耳膜,它身上的裂缝溢出一股股血流,嘀嘀嗒嗒淌到地上,像只坏掉没补好的瓶子,怪骇无比。
管它什么东西,弄死再说。
楚芜简单粗暴地想,不再犹豫地一剑砍中那魔物的肩颈,瓷瓦碎裂的咯吱声拖得很长,血浆喷涌四溅他身法极快地闪到那怪物身后,割断椅子上的绳索,将气息尚存的女子拦腰抱起,施遁隐术穿墙离去。
月黑风高,千缘镇上空一道冷白清影掠过一片片屋顶,身法迅疾,翩跹的衣袂只在檐角留下稀疏残影。
楚芜回望吴府倾巢而出的人群,高举的火把照亮那些人麻木不仁的僵冷面孔,三三两两分散至各条街巷,井然有序地追逐搜查。
照这如此境况这些人是抓不到他的,但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们是不是都疯了不然为什么要做这些怪诞之事
他不做停留,怀揽着深陷昏迷的女子飞快抵达了与云栖岚约定的镇外桥头,可落地时那里荒凉空寂,并无人烟。
师尊还没到吗难道被那些镇民
不行,他得回去。
楚芜把怀中女子轻放到河岸边一棵树下,周边茂盛的荒草把她纤弱的身躯遮挡得严实,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了。
安放好女子,楚芜返回镇上直奔吴府,半道在来时落脚的客栈门前见到了安童。
安童还牵着那条大黄狗,背着光向他挥手,呼唤道“公子公子”
楚芜稍作思考,足尖点地落到一片瓦上,俯视安童弱小的身躯问“你见过我师尊吗”
安童拼命点头,指着通往义庄的路说“那位仙尊在义庄呢,好像受了重伤,公子你快去找他吧。”
一听到受伤二字,楚芜悬着的心揪起,若是遇上妖魔鬼怪,他决不担心云栖岚能否自保,可面对的是一群人,以他师尊的性子,肯定不会对百姓出手。
然而安童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楚芜踟蹰不前,当他犹疑的片时,安童惊叫起来,指着他身后道“公子你后面是什么”
他猛一回头,身后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一丝凉意从后颈刺进体内,他伸手一摸,自脚底到胸口泛起空乏的虚弱感,并迅速侵袭了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