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犹疑,毕竟能来富贵楼用膳的食客,非富即贵。
眼前农女装扮的女子,便有些上不了台面。只是她通身的气度,倒也不似作假。
小二姐在楼内多年,见多识广,这会儿虽心中存疑,却也并无怠慢。
柳长宁脸上神色很淡,她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枚碎银,道“酒楼内可有白粥在下要一盅白粥,带走。”
小二姐困惑之色一闪而逝,来他们楼内用膳的客官,俱是为了品尝菜肴慕名而来,这位女君却仅要一盅稀粥。
心中疑惑,面上却也不显。
“白粥已卖完,您若是能等上半个时辰,厨子须得现做,您看”
柳长宁回头看了眼酒楼外的艳阳,干涸的唇错动“做。”
“好嘞您这边请。”小二姐躬身迎着柳长宁坐于大堂内唯一一张空桌椅上。
门口此番动静并没有引来多少视线,大堂内的食客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听说书先生说书。
方桌上置有茶水,柳长宁拿来青瓷杯,倒上一杯。
说书先生坐于正中央,手持惊堂木,正说到精彩之处。
“话说这长帝卿裴子渊,倘若不是一年前落马,那也便是位文武双全,惊才绝艳之辈,金风朝第一美哥儿,又加上极为尊贵的身份,便是万众瞩目,尊荣天下。只可惜一年前北山猎场落马,此后摔坏了脑子。行事荒唐无度,再无往昔艳艳才情。”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继续道“遥想当年,那人鲜衣怒马,一袭红衣眉目绝艳,长袖善舞睥睨朝堂。可叹,那样的人物却终是被埋没在回忆里,再也不得看见。一月前,因了荒唐无度,落了个贬为庶民,流落北地的下场。好在今上寻了一门极为尊荣的皇夫。三朝元老贾太傅之子,入住后宫。太傅花甲之年,亲自出山,辅佐朝政,这才平息朝廷暗涌”
二楼雅间,旌寰正品茗,贴身侍卫恭敬的站于身后。
“阿全,你说一个人落马后,便真能性情大变”他抿了口茶水,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阿全立于主子身后,抬头迟疑了一瞬“奴不知,旌主此番何意长帝卿如今贬黜为庶民,想来并无不妥。”
旌寰手握茶盏,笑而不语,半晌方道“本王确是不”
一个“信”字藏在舌尖,却没有发出声。
上挑的丹凤眼倏然睁大 ,手中的茶水摇晃,水渍滴落在那只养尊处优的长手之上。
阿全眸中的诧异之色更重,他张口正欲问询。
却见主子“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青瓷杯放下,直起身,快步走至窗口,步伐凌乱,竟显出几分慌张。
雅间的窗口正对着酒楼大堂,俯身望去,便将堂下的景色尽收眼底。
阿全顺着主子的视线往下看,大堂角落,坐着位长相平平无奇的农女。
她端着茶水,干涩的唇润上几滴晶莹,显出半分血色。身着粗布短打,确与整个大堂身着绫罗绸缎的食客,格格不入,但并无特别。
阿全迟疑的上前两步,眼含戒备,低声问“旌主,此人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