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争分夺秒的电复律和给注肾上腺素,仍旧徒劳无功。徐嘉凝视图上死寂的一条直线,心里有什么像巨石訇然倾塌了。
廊道里不知情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喊外卖到了,有人问护士厕所在哪。
床头一颗苹果由慌然的人无心碰落,徐嘉低头看它滚至自己脚边,下一秒,闻得刘程让说
“下死亡通知书罢。”
她本能心堵地问,“给谁下”
无人回答。
夜色铺开的时候,徐嘉蹲坐在楼道里,手中的烟盒同手机一样,染了她掌心津津的冷汗。
她一直重复单一的动作,破堤的眼泪磕下来,再由手背揩掉,就手抹在白大褂上。
屏幕上时不时跳出或真情或程序自带的生日祝福,她间或看一眼,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回复。
犹疑地拨了某个号码,当然它已成空号,彼端响过一阵提示后空寂如冰河。
徐嘉仍对那头自说自话。
“我今天没能救回一个人,上午他还在跟我说话,还吃了我削的苹果。”
“其实选走这条路之前,任何情况都想过了,什么心理建树都做过了,真到面临这一天的时候,才发现挺难承受的。你就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皮肤上还有温度的人,被凉冰冰的数据和电线宣判了死亡。他明明能有更好的人生的,他说病好了南大能让他复学,还说等我转正了,生病了来医院找我。我说你别,医生这种职业,能避开你就避开。”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无力,前一秒还在想,蛋糕切好了给他送一份,又想到他吃不了,那我就切点水果拿给他。他有多久没吃蛋糕了从今往后都吃不到了。”
“说了一堆,”徐嘉泪横在面上,泣音中骤起自嘲的笑,“你不用回了”
“希望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