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意。”陈彻别回了头,“我逼她给我抄的。”
徐嘉旋即看他,不敢置信。
老师凉哼一声,“我猜也是。”
醒木急落直下,衙官自以为是地结了案,“甭管怎么说你俩都有错,站一堂课吧,陈彻你给写个两千字检讨。”
“老师”
徐嘉刚欲上诉,又被陈彻抢白,“真两千”
“嫌少”
“那倒不是”他迟迟顿住,老师催问后才答,“就是这样我兴许写得慢些,不一定能马上交。”
老师吹吹茶,啜一口喷吐叶沫,“那无妨。两天总够吧”
“我估摸着得要个五天。”
这砍价的手笔也忒狠了。老师气得差点用叶沫啐过去。
“四天吧。”他终究还是臣服了。
当天出办公室已是早读,一径的莺啼燕语,楼上楼下喃喃书声仿佛念经。
小姑娘听见远处有人尖锐地喊了句,“我去你娘的高锰酸钾方程式”,没忍住笑出声,前方悠哉漫步的陈彻扭回了头。
“还有心思笑”他正色。
徐嘉乐得自在,“反正我又不必写检讨。”
二人一先一后来到教室外墙,贴住了,陈彻回击,“这事儿可不得怪你。”
“怎么就怪我了好心当做驴肝肺啊”
大少爷伛偻着背,单腿伸出去好远,“也没让你好心。”
“那你刚刚也是多此一举”
他双手抄兜,闲散呵欠,“我那是不同女生计较。”
徐嘉“嘁”一声拧过脸,冷眼不作声。
窗子里几位学生隔着桌板,一问一答互相口试。有人分了心,侧睇外面的身影,随后便一呼百应迎来许多观望。
当当叩两下窗,里头人喊“徐阿兔呀,罚站,好没面子的事。”
徐嘉皱紧眉回眸,稚气地发火,“关你什么事”
那几个调笑的,以往与她关系一般,都是滋事名单里的常客,就爱和女孩子角力,寻常戏弄人从没有下限。
“生气了哈哈,腮帮子都鼓了。”
徐嘉闻声怒得更狠。
随即,身畔陈彻整个地转过身,抡起手猛砸几下玻璃,动作骇了所有学生一跳。她怔在一旁注目,此人耍狠时像模像样,眉宇间的乖戾使她十分陌生。
小姑娘蜷手缩脚说了句“谢谢”。
“谢我干什么”陈彻投来的视线是真的惊愕。
行,她又会错了意。脸丢得一波未平又起,她发誓余生再不造蠢事。
然而结果呢
“你知道吗”丁瑜听完大概的首尾,头头是道,“我们每天的挂历吉凶上都少不了一条,忌立fg。”徐嘉抿抿唇,大拇指赞她。
其实她心情也挺矛盾。
有过经历的人可懂。
抑郁症就好似一道随年岁增密的玻璃罩,慢慢闷人于无形,患者喜怒哀乐看着蛮正常,甚至给自己也骗过去,长此以往,最终就丧失了抒泄情感的能力。
又或者可以抒泄,但讲出来的都是假话。
徐嘉大抵如此。
她不走崇尚太宰治的形式风,真发作时心境也不比其文所写的好哪去。
就因此,喝醉了反而误打误撞成了她的发泄口。
倘然说那玻璃罩一年能有几次开天窗的机会,这应当算作一回。
“总算你药吃了人也没事了,”丁瑜今天亦有早课,回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