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琰瞟了他一眼,总算没有再发火。
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几声叩响,是若枫。
“王爷,回京城的马车已经备下,随时可以启程。赵音笙先回卓岚山的兵营,若枟派人护送了。”
“知道了。”
“属下告退。”
秦素棉急着往外跑,边跑边喊,“哎,若枫等等我王爷,卑职也告退”
他真的受不了陆则琰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本来以为今日大团圆,王爷总不会发脾气,现在看看还有的好熬的,早些走为妙。
关门一声轻响,房内只剩下兄弟二人,一瞬间寂静下来,没人先开口说话,十年不见,与陌生人没甚不同,偏偏容颜皆没有大变,又好似昨日才见过。
僵持不久,陆攸珩率先败下阵来,他转着轮椅木轴,一点点靠近背身站着的高大男子,拉扯他的袖襕,柔声道“阿琰,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你就想问本王这个”
“”陆攸珩碰了个软钉子,转而道“我还听闻你有个喜欢的公子,能不能教我见见”
“不是公子,是个太监,见什么,她与你有关系么。”
“”
陆攸珩最是熟悉他的脾气,沉吟片刻之后,道“说罢,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则琰闻言,终于转身,他轻声哼笑“大世子,你不回来是因为失忆,本王该怎么与你置气”
“怎么不能,你自小就惯来不会讲道理。为何藏在荒无人烟的山上,为何十年才记起你,为何不早些看腿疾,为何搞成这幅惨兮兮的模样生我气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可以与你数上一天。”
陆攸珩眼底始终带着三分笑,语气却是无可奈何,“摄政王,你说,我说的可是你所想”
陆则琰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一挑,“陆攸珩,你敢这般讥讽,不怕本王怪罪么。”
始终是太多年未见,原本就桀骜的脾性再作为上位者浸淫过官场,早就看不到十岁残存的青稚,随意一个眼神都能教人心惊肉跳。
陆攸珩却一点儿都不怕,换上了温温柔柔的诚恳语调,“不是讥讽,我只是想将话说开,再同你认错。”
“阿琰,我知错了,你还生不生气啊”
“”
陆则琰不是谁的软都吃,但对于苏果和陆攸珩两个人,他有时候真的毫无办法。
陆攸珩看他脸色,就知道是气消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那样,脾气快发的时候,必得要亲近的人哄。
“推我去案边好不好,每日这个时辰,我要练笔。”
斜靠着竹窗边,是个花梨木的书桌,上面摆放微黄的素绢,端砚则搁着一支细细紫毫。
陆攸珩手指纤长,执笔细腻,安静习字的模样,清贵气质半分未褪,哪里看得出这些年是沉寂在粗野乡间。
“你的字迹没变。”陆则琰抱臂靠在身后的架子,看了眼面前男子腰间的蝴蝶形状的结扣,“除了我,当真谁都记不起 ”
“是。”
“何时愿意回京。”
“我只会跟着你走,因为只记得你。”
陆则琰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堂堂镇北王大世子,以后的镇北王,也学会了溜须拍马的一套。”
陆攸珩的脸上好像从来都不会出现生气的表情,他不疾不徐,脸色未变的说道“是啊,以后要仰仗摄政王,现在不讨好就太过蠢笨了。”
“呵,你这么机灵,他们却说你连兵法学识都不记得,你是不是诓人啊。”
陆攸珩听了笑道,“不是谁问我,我都会答的,以前是父王,现在是你。”
“卓岚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