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开后,赵浅靠近了这幅画,画的留白很多,棺材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着墨,但棺材里的人却异常精细,眉眼皮肤以及惊恐的表情都浓缩在巴掌大的地方,棺材的底部本来是一层白色的天鹅绒,随着时间流逝, 天鹅绒已经被浸染成了殷红色。
大量的血在棺材里积聚,再好的棺材都是有缝隙的, 大概三分钟后,整张画布都散发着血腥味,就这么黏糊糊地装裱在墙面上。
顾笙捂着嘴干呕了两下, 却始终没真的吐出来。
赵浅从背包侧面摸出一卷垃圾袋递给顾笙, “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你拿着这个备用, 不然很难打扫。”
“你们当是度假啊带什么垃圾袋”言阙心想着,又伸手多拿了一卷,她理直气壮道,“两层保险点, 万一破了呢。”
“看来这些镜子都很危险,”傅忘生将指尖压在画作的边缘,湿哒哒的血瞬间往指缝中渗,“但现在不知道触发条件,只能尽量避开镜面了。”
他说完,将锅甩给言阙和周枕,“这条走廊短时间没人敢来,要不你两动手打扫打扫毕竟任务还是要做的。”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言阙蹬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大家都是乘客,凭什么就你话多”
“言阙,他说的也没错,任务还是要做的。”周枕扶着眼镜,无奈地拉了拉言阙,“更何况走廊不长,很快就打扫完了。”
周枕抱歉地对赵浅笑了笑,“言阙就这性格,得理不饶人,你们不要计较。”
“自然,”赵浅回道,“毕竟我的命都是言医生救回来的更何况我们这边也有失礼之处。”说完,赵浅就拽着傅忘生道,“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这房子不小,还有很多地方未曾清理到。”
几乎在转身的一刹那,赵浅乔装出来的友善就垮台了,他目光冰冷,小声说了句,“这个周枕”
傅忘生没有追问,直到三个人走到了无人的地方,傅忘生才道,“你也感觉出来了”
郑凡顶着满脸的莫名其妙,又开始掏笔记写重点。
“这个周枕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赵浅终于将刚刚的话说完整了,“我对他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但只要一靠近就会觉得毛骨悚然我骨子里想跟他保持距离。”
“我也是。”傅忘生的眼睛看向郑凡,“你呢”
“我还好啊,”郑凡努力思考了一下,“周医生很有亲和力,人也温柔,我对他没有丝毫排斥。”
郑凡是这样,想必言阙也是这样,否则不会选周枕作为三天任务的队友。
“哥,会不会是大佬相斥的原因,你们觉得周医生抢了风头当我没说”郑凡求生欲爆表,“我就是一个坐了几站路,还没成年的小可怜,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被吓哭的。”
话音落,他还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泪。
“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对周枕怀有敌意,”赵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进这一站的时间很早,大部分人都是在凌晨起床做准备,所以天尚未亮就已经到了站点,除了镜子变油画,里面还有个冒血的死人外,整个上午还算平安无事。
整栋大房子在乘客们麻利的手脚下,已经打扫得窗明几亮,那长相古怪的nc全程没有找麻烦,她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厨房里,根本不管乘客是上房揭瓦,还是下地钻洞。
但由于每个站点的nc都掌控着乘客的生死,她不出来折腾乘客,自然也没有乘客想不开去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