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门在里面被人推开, 傅忘生掸了掸身上的灰烬, 他心满意足地叼着根粉红色的棒棒糖, 有半边包装纸还没撕掉,沾着赵浅指尖淡淡的血腥味。
站点规则短暂沉默了几秒,非但没有叫嚷着要惩罚谁,相反,还非常宽容地默认了这种违规操作,不过就丹尼尔所见,他在此站中几十年,见过的惩罚手段并不多, 翻来覆去一两样,只是此站胆敢违规的乘客实在少之又少, 就这单调的刑具都极少拿出来用。
所以表面看是宽容,说不定站点已经黔驴技穷,只是优雅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丹尼尔是赵浅和傅忘生放出去的诱饵, 直到这时才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他曾经的左邻右舍本来就不正常, 现在更是齐刷刷的码成三列纵队,一个个昂首挺胸, 跟接受检阅似得,就是表情看起来不大乐意,要么苦瓜脸,要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天空倏而嗞啦一声, 飞快地撩过几道烧痕。
nc的反抗对于站点来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如果群体意识里的抗拒超越了生死,站点继续施加压力将会给整个系统带来负担,这东西在创始之初就否决了“一家之言”的做法,所以应变措施极强,但也导致每一颗螺丝钉都不能随便崩毁。
丹尼尔虽然也是nc一员,但随着时间发展,他的地位得到提高,基本属于托马斯的阶级,站点任由他在旁边转来转去,根本懒得搭理。
站点不去招惹他,丹尼尔却清了清嗓子,造反似得朗声道,“我决定投靠乘客。”
“”站点很气,气到天边又飞快地掠过红色闪电。
丹尼尔继续道,“你们要是不阻止我,明天天一亮,剩下的乘客都可以平安离开。”
剩下的乘客实在太多了,全出去的话就此事他们能吹一年,此站点也再无威慑力可言。
所以丹尼尔此言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月色瞬间发红发暗,阴霾中发出类似短路的声音,所有的nc被站点剥夺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开始凶神恶煞的扑向丹尼尔。
丹尼尔年纪已经不小了,幸好他这帮子的邻居也差不多。
说起来是千钧系一发,但视觉上的感受实在傅忘生咬下一块棒棒糖,看戏似得瞧着一帮七老八十岁,走路都不利索的爷爷奶奶拼个你死我活。
丹尼尔克服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不适,刚靠近教堂就准备拔腿离开,傅忘生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抓住了就往里面拽。
随即,追着丹尼尔来的nc们像是下饺子,一个个往教堂里面冲,准备看见个乘客就去摸,剥夺他们的嗓音和生命,奈何前脚刚站定,后头刹车不及全砸过来,乘客没逮到,正撞上托马斯。
“”仇人相见太过尴尬,连站点自己都卡住了。
而乘客们早在赵浅的安排下爬上了巨大圣母像,还留在地面上的总共只剩三个活人,其中还包括李却。
傅忘生将丹尼尔扯到了赵浅身边,丹尼尔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竟然除了急促的呼吸再无异样。
这座他恐惧了几十年的教堂其实也没什么,四面墙一片顶,当中有个托马斯。
“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赵浅的轮椅停在双方正中,托马斯和丹尼尔只隔着几步距离,他们一个苍老一个年幼,一个惊惧,一个冷漠,实在很难想象他们其实是同龄人。
傅忘生一点没有尊老爱幼的意思,他伸手,猛地将丹尼尔的头往下一按,“有话说话,赶紧的。”
“”丹尼尔被他一把摁得差点跪下去。
乘客们就像是上树的猪高挂着旁观恩怨,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