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婧嘴角勾着笑,月下面容皎白似玉,道“见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白岳青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帝想了想,道“是一尾狡猾的鱼。”
灵活游走在混乱如麻的队伍之中,瞅准时机,奋力一搏。那是一尾野心勃勃,想跃龙门的鱼。
“今年这一批秀生,挺有意思的。”女帝望着着东君俊逸的面孔,“以后宫里会热闹了。”
白岳青温柔凝视着怀中女帝,低头轻吻她唇角。
“你喜欢就好。”
长孙婧把玩着白岳青腰带上悬挂着的一枚剔透如滴翠的玉环,说“孙文茂给萱儿换了个新方子。春日生发,她的痰喘之症比往年要重些。”
女帝口中的萱儿,就是她和东君所生的大公主,也是她膝下唯一的孩子。
天宁之乱中,女帝也深受重伤,一连十多日都昏迷不醒。
是白岳青临危受命,以东君的身份临朝听政,拨乱反正,清算叛军,安抚臣工。他收拾残局,整理混乱的局面,在女帝的皇位岌岌可危之际,依旧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
长孙婧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是白岳青在灯下批改奏折的身影。那几乎是她大婚以来,第一次认真看这个男子。
白岳青入宫前就是名满天下的少年学士,温润如玉,俊雅秀致,不知道是多少女儿梦寐以求的夫君。
先帝从没怎么正眼看过长孙婧这个女儿,封她做女皇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过她会真坐上那把龙椅。但临到头,先帝倒是给长孙婧选了一个好丈夫。
长孙婧专宠柳怀易,并不常去中宫那里过夜。白岳青却丝毫不妒,尽忠职守地做着他的东君,做一位女皇的好夫君。
宫中侍君们对东君敬爱有加,柳怀易对白岳青也极为敬重,从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娇纵之态。
后来,宠冠后宫的柳怀易消逝在叛军的刀枪之下,长孙婧像一只翅膀受伤的鸟儿,栖在白岳青的怀里,和他相依为命。
“子安,我给你生个孩子吧。”长孙婧当年对白岳青说。
白岳青顾及长孙婧重伤初愈的身子,不想她这个时候生育,可是长孙婧相当坚持。
不仅因为长孙婧想以孩子感谢白岳青对自己的付出,也因为经历过这场叛乱,女帝需要有个后人来稳定人心。当年女帝专宠柳怀易,却两年无孕,已将宗室长老们急白了胡子了。
白岳青拗不过长孙婧。半年后,长孙婧如愿以偿地怀上了她第一个孩子。
长孙婧这一胎果真怀得非常艰辛,好几次见红,产前三个多月不得不长期卧床休养,偏偏又是早产,九死一生才生下一个羸弱的女婴。
女帝夫妇将这个得来不易的女儿视若珍宝,怕她体弱养不大,照着民间习俗给孩子起了个贱名。
萱,野草也。希望这孩子能像野草一样拥有旺盛的生命力,茁壮成长。
可惜事与愿违。
“等殿选结束后,我带萱儿去长林宫小住吧。”白岳青说,“山林清幽,她也喜欢那儿的汤池。”
“新人还需要你教导。”长孙婧说。
“能上殿选,规矩想必都学得很好。而且真那么循规蹈矩,不是怪无趣的,你也不喜欢。”白岳青的手指轻柔地捋过怀中女子柔顺如丝的长发,清秀的眉眼里满是宠溺和温柔。
“你好生享受一下,选几个可心的留在身边伺候。没准真能再给萱儿添几个弟弟妹妹呢。”
冷笑浮现长孙婧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