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露了出来,即使不声不响地坐在地上,也能看出他不同常人的礼仪教养。
本该有的狼狈在他身上不见分毫。
清粲垂眸见指尖墨色尚有残存,就抬起桌上的茶水冲洗,边浇下茶水边道“把布条解下吧。”
阿霏动作迟缓,有些不情愿。
手上用力恨恨地抽掉了蒙着男子眼睛的布条。
男主子身体微绷,猛然去掉的布条让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片片看得见摸不着的黑色在眼角膜上遮挡住了外界的强光,经历了将近失明的几息过后,外界的一切才渐渐清晰。
看得见后男子第一时间不自觉地寻着那道霜雪声音的主人。
清粲一手轻抬茶壶,清绿的茶水从壶口浇下,淋在修长如玉的指尖,带去那点残存难去的墨水。
墨发从脸侧滑下,常年苍白的肤色细腻如玉,举止之间自带优雅高贵,眉眼轻垂间敛去了憾人心魂的潋滟。
一举一动就在眼前,却如画中仙人般如梦如幻。
男子目光缓慢地从那脸侧的墨发滑至清冷的眉眼最后落到白皙修长的指尖。
像是要将这个人每一寸都刻到骨子里,丁点都不舍得错过。
清粲放下茶壶,眉眼都懒得抬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道:“把这人放了吧,那药没了就没了。”
阿霏感到牙龈都要咬出血了。
“公子,这药恐怕天下再无第二株对您的身体极为重要啊”
公子对自己的身体的随意态度每每想到,都令他们心惊。
若不是这些年紧看着他吃药,这本就虚弱的身体恐怕要比现在还要孱弱。
血毒之体除了毒体本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公子可能有办法。
但公子不想吃药,又不说法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消化了伴生枝
清粲淡应一声:“放了吧。”
男子眼睁睁看着清粲说完就咳嗽了几声,唇角也漫出些许触目惊心的血色来,被清粲随手抹去了。
习以为常的动作中代表的含义,让男人心尖不由剧痛。
他后悔了
伴生枝于他而言不过是难得的补药,但对眼前的瓷器般脆弱的人来说却是救命的良药。
只要一想到没了那药,这个人有可能年纪轻轻便逝世,心间就如烈火灼烧般疼痛难忍。
“我可以放血,而且有法子褪去毒性。”男子这个时候的声音已经略显低沉了,瞟向清粲的眼神中有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情绪表露。
阿霏也哀求看向清粲,希望他能接纳这个办法,在她眼中,除了清粲的健康其余人关她何事。
清粲眉眼间不见情绪起伏,眸中虚无不入半分人影,依旧淡漠道“不用,吃了就吃了罢,我不食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