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的药,清粲绝对不会再服用。
阿霏脸都要气白了, 这气却不是对着公子, 而是冲着那拿到药就吃了下去的男人。
公子何其高贵, 现在的局面她一早就想到了,把这家伙带了过来不过是尚存一丝希望,如今以公子的性子是绝不会再服用此药。
既然这样的话, 阿霏扭头看着男人危险地笑了笑“你去死吧。”
声音刚落,不知从她身体哪一处飞出的银针直奔男人的太阳穴而去。
阿霏的银针只要蹭破一层皮就能让人瞬间致命,而且毒性无解,除非公子出手。
略显狠辣的笑意还未怎么扬起, 就与一道疾速甩来的茶杯盖相撞, 被撞开了原定的轨道,擦着男人的耳侧直直地穿透了那背后的木柱。
用力之大, 可见一斑。
男人心下微凉,那错开的银针擦着他耳侧过去时带起的破空声深入耳道,他心底还来不及为阿霏的武功而心惊就慌张地看向清粲。
再一次动用内力的清粲以手成拳抵在唇上似乎想要抑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 但毫无效果。
那霜雪铸成脆弱不敢的人身体似是受了巨大的伤害,止不住的轻咳, 虚无淡漠的眸中也因为身体筋脉产生的撕裂感漫上浅淡的一层水色,这些已经足够那些把清粲放在心尖上的人恨不得感同身受了。
可是直到清粲拳上漫开无法遮挡的血色狠狠刺痛了他们的眼时,他们才知晓, 原来人心产生的剧痛可以没有底限的叠加,叠加到他们牙关咬合间都有腥味漫开。
阿霏的手都有些抖了,跪伏在清粲身侧,想要去探他的脉,声音也断断续续道“公子,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公子不能轻易动用内力,每一次这么说从来不是提醒公子,而是时刻警醒他们自己,要看护好公子不要让他动武。
世上最不在意公子身体如何的恐怕只有清粲自己了。
虽然不知公子为什么阻止她杀了那个男人,但就是因为她擅自动手才逼得公子出手,愧疚的阿霏将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清粲放下手,抬起另一只手刚好避开了阿霏想要探脉的动作。
拿起还剩一半的茶壶,冲掉了手上的血色,清绿茶水中混合着丝缕红色,看得人们眼中生痛。
清粲不以为然道“我的身体没事。”
虽然时不时咳嗽,时不时吐血,但只要仅存的那点神力滋养一下,就绝对死不了。
也没人能让他死。
可惜这句话没人信。
凉宏豪黑着一张脸,对上清粲却又毫无办法。
凉平阴已经快要被无形的愧疚折磨的站立不住了。
清粲起身,面色淡淡,不去看他唇上那点染的一抹血色,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可那既让他们心痛,目光又忍不住胶着在其上的艳色为这个人带来了难得的鲜活气与妖魅般的稠丽。
“这事就算了,都回去吧。”
凉平阴这辈子的命数因为他的到来绝不可能再如原先一样,没有一系列的磨难也到达不了那种辉煌,不过他的命也不能丢就是了。
他这次把两人找过来,一是为了就近看一下凉平阴的命数,二是为凉城未来找一个主持大事的人。
他虽担了个凉城公子的名号,却不会真的事事亲为。
凉致白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马上就要成年,这些年对于凉城里里外外也了解较深,未来由他主管凉城琐事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