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凤眸明镜一般,她再次踮起脚,樱桃般的红唇微张着凑上来。
听她这么一叫,真如雪狮子向火一般。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呆愣,呆愣到她狡黠一笑,闭上眼,小嘴又翘了翘,舌尖似是不故意地舔了舔嘴唇。
我能说什么,此时此刻,再推三堵四,犹豫不决,我就不是男人。
默默地抱紧她,低头咬上那诱人的唇瓣,又甜又软,世间绝味。可她似乎有些吃疼,微微睁眼“阿胡,轻些,咬得疼。”
我尴尬一笑,别开眼“好了,吻也吻过了,该走了。”我不是有意硬声与她说话,只是心中仓惶,方才太过着急,毛毛躁躁地竟还弄疼了她。
我就这样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了台城,走进了万丈红尘。然而,私奔的日子并不舒坦。
我的积蓄不是很多,而她当日从宫中出来,为避开眼线,也不敢随身带太多的金银。只是我的狸儿,她聪明地戴了满头的金钗,另外耳环,项链,镯子,戒指都满满当当地带了一身。
离开台城之后,我们每个地方都不敢多做停留,一边变卖她的首饰,一边向南地赶路。可即便我们极尽节省,还是日复一日地开始囊中羞涩起来。有时风餐露宿,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我爱吃肉的小狸儿,最辛苦的时候,我三个月都不曾给她买过一顿肉吃。她虽然有些少年老成,可毕竟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喜欢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穿漂亮的,睡舒服的可是我都给不了她。她曾经是天上的月,众星捧着的月,是我把她拉落了泥沼。
由于吃的不好,又每日担惊受怕,狸儿的身子一直长不开,十三岁的时候,看起来还像是个小孩子,瘦瘦的,拖着一条瘸腿,小脸苍白,一阵风都能把她吹飞似的。
一次,我在前边打听路,她在酒楼门口抱着两个肉包子蹲着等我。酒楼伙计把她当成了乞丐,说她蹲在酒楼门口,影响酒楼生意。还不等狸儿站起来,就被推倒在地,包子滚落在地,被伙计两脚踩碎。她气得哭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天是她的生辰,两个肉包子是我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在那之前的三个月,我们一直行在官道,找不到可以变卖她首饰的地方,那些都是宫中的样式,很容易就被发现。没有钱,连吃个肉包子都成了奢侈。
那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打架。我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姑娘,她皱一下眉,我都要心疼好几日,你怎么敢欺负她,还让她落泪。
我擅长雕刻,却不会打架。酒楼的打手一拥而上后,我更是占不了便宜。很快,我就被打倒在地,满是灰尘泥土的鞋底踩在我脸上,使劲儿地碾,“哪里来的小戏子,长得这么好看一张脸,啧啧,戏子配乞丐,还真是绝配。”这时,方才还哭泣的狸儿忽然冲了上来,扑在那个踩我的人身上,一口咬掉了他的耳朵
杀猪似的惨叫响彻了整片街道。
可能是那画面太过血淋淋,也可能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一个哭得满脸泪的小乞丐能这么凶残,不管是什么原因,打手们有一瞬间的呆愣。就是趁那个时机,我扛起狸儿,很没骨气地逃跑了
那天晚上,我们躲在一间大庙的顶梁。两只受伤的小兽,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我把她抱在怀里,她拿着小摊子上买的便宜伤药,一点一点地涂着我身上的伤口。她还笑着说,“今天算是吃到肉了。”
看她笑的样子,我觉得天下再没有比我更无能的男人,除了爱,我什么都给不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我牢牢抱住她,心酸得很“狸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明明娇气又爱哭,却为了我咬掉了打手的耳朵。这样拼命的喜欢,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瘦弱的小身子在我臂膀中僵了僵,旋即埋头在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