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后。
演出结束,人们意犹未尽,待到众人都散去,王忍还持箫而立,痴痴地望着楼下舞台屏风后的那道倩影。
按理说,歌舞戏结束,琴师也应该离开才是,但她并没有离开。不一会儿,只见有小童抱琴而入屏风,又片刻,琴声乍起。正是王忍亲手谱的,也是他最爱的那首清安调。
一箫一琴清安调,江海垂钓度平生。这是王忍曾经的夙愿。司马妩知道,阿狸知道,王嘉也知道。
王忍九岁那年,便以一曲清安调得了大晋第一箫者的称号。当时司马元问他,可要什么封赏。烟绿长衫的少年,一脸稚气地站在群臣之首,只道“一箫一琴清安调,江海垂钓度平生。”司马元先是一愣,旋即抚掌大赞,连说了三个“好”字。
从那之后,清安调便成了志不入世,江海平生的代名词。
一曲结束,那女子也不说话,只于屏风后抱琴盈盈一拜。腰肢纤弱,我见犹怜。
司马妩悄悄拉了拉王嘉的袖子“灿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都不说话,却像是很有默契一般。”
王嘉淡道“是那琴师感谢表兄方才的援手,以曲为谢,倒是不卑不亢。”
司马妩一皱眉“矫情。想谢就出来道谢,躲在屏风后偷偷摸摸地算什么,估计是个丑丫头,不敢出来见人。皇姐,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没人回答她。司马妩又叫了一声“皇姐”,转身去寻她皇姐的身影。
只见阿狸站在王忍身侧,垂眸望着楼下,似乎有些落寞。而王忍则是定定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倩影,眼神都移不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