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忍越想越觉得有理。表弟定是吃醋了,吃主上同自己的醋了。
只是天地可鉴,自己对主上绝无男女之心啊
司马妩托着腮,不自觉地“嗤”地一声笑了。她也同王忍一样,很了解王嘉平日的作风。王嘉话很少,惜字如金,这种插旁人话的事情,他从不屑去做。
事有反常必有妖。王嘉的举动有一些挑衅的意味,除了皇姐不明白,王忍和自己却不会看走眼。
挑衅为何
不等王忍拉王嘉出去解释,序曲减弱,琴声响起,舞优入场了。
戏台上的舞优无论男角还是女角都带着瓷白面具,只露出双眼,面具上也没有任何花纹,灯光明暗,显得既妖妩,又诡异。
铮铮。
琴声那魂牵梦绕的琴声
王忍倏地从位子上站起,大步走到栏杆前,循声望去,屏风后隐隐约约一个身影,看那姿态,必是女子无疑了。
削肩窄腰,瘦骨嶙峋,只看这剪影,倒是和小狸十分相像。
不,哪里是相像。王忍大惊,若不仔细分辨,连自己恐怕都会弄错。
阿狸向来对歌啊舞啊的无法消受,对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更是欣赏不来。如今倒好,这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用歌舞表演了出来,对阿狸来说,简直就是受刑。
她意兴阑珊,其他三人倒是很享受的模样。
桌上有茶也有酒,阿狸自顾自地倒了杯果酒,双手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台上的歌舞戏正演到世家郎君在成亲之间与酒家女子偷偷相会的场面,你侬我侬,难解难分。
说起这大晋民风,其实有诸多矛盾。首先世家与寒门不通婚,也就是所谓的鱼配鱼,虾配虾。世族瞧不起寒门,寒门攀附不起贵族。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明珠宝月聘竟然还能万人空巷,一座难求。
按着常理,公主与世家郎君在一起才是众望所归的,可照着现如今赌场中的赔率,压郎君与酒家贫女的远远超出另一对。
阿狸不明白,怎么想都不明白。
若说那些压后者的是寒门子弟倒也好说,可阿狸偏偏亲眼看见大将军谢伦,也就是司马妩她祖父,他遮着掩着地去压了酒家女一箱的金银珠宝。
看不穿啊,看不穿。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叛逆心态年老了也叛逆
难道全台城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一个觉得真正可怜的是那个与郎君早有婚约的公主。
阿狸心里乱乱的,一没注意就多喝了几口酒。
那边厢王忍同司马妩都看得聚精会神,只有王嘉默默地移开桌上的酒壶,指尖推了一盘果子到阿狸面前。
他没说“你喝多了”,也没说“吃点果子解解酒”,就只是很自然地做了这两个动作。
就在这时,“铮”的一声,旋即原来流畅清丽的琴音兀地混乱了起来。
琴师的琴弦断了。
一时间,看台上窃窃私语,似乎很是不满。
忽地,二楼雅间传出一阵箫声。悠悠箫声,巧妙地填补了琴音的混乱之处,相辅相成,萦绕在整个云门舞集。人们都听得痴了,不用说便知这雅间中人是谁。王家四郎,其箫不愧为江左第一。
箫声低柔,琴音清雅,琴箫合奏,相得益彰,似是情人间的私语,一问一答,甚是默契
这一天的歌舞戏只演到世家郎君把绝塞明月赠了酒家贫女,而后一部分,据说是私奔的内容,则安排在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