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咏让婢子小仆去取了凳子让众人坐下,茅咏道“我还真是有幸能见到云三郎作诗我还带了书录过来,先头各位才子做的诗都已经录下了,她直接录了省的麻烦。”
苏园客人常自己提笔写诗,但书法不一,苏园方便记录,备有书录,方便誊抄记录。
书录,有男有女,这次来的是个女子,穿着男子胡服,小仆搬了座椅,她便坐于一旁,提笔蘸墨。
茅咏自然是知道景云殊书法不行,特才找了借口带了书录过来。
景云殊朝柴学令拱手施礼道“学生实在惭愧,学艺不精为他人踩低,以致连累楚王声名,为不连累楚王,特请老师来出题,学生想试一试。”
柴学令摸了摸胡须,道“知耻近乎勇,刚刚众学子是以苏园梅树为题,不若,你也做一篇,格律不论,五言,七言都可。”
“谢老师”景云殊心中默念起来,咏梅的诗句自古不少,但要符合苏园梅树的并不多,零落成泥碾作尘这一类,意境也不同,这苏园梅树重在观赏美景这一块,也不需要唱诵不要人夸好颜色,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种情操。
景云殊的诗词库实在不多,还不能是唐朝的,他在厅中踱步,大约过了半刻钟,连茅咏都有些担心起来。
景云殊却在筛选脑中的诗词,思前想后,只想到了一首诗。
楚王怕景云殊做不来丢了面子,正要走出去,却被身后的沈松寻拉住,他低声道“大王莫急,云三郎心中定是有对策。”
景云殊看向雕花窗外的天井,在众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终于缓缓开了口。
手抬起朝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风雨,天色将晚,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苏园。”
景云殊停顿了下来,下一句他还得想想。
茅咏品了品,点了点头。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沁黄昏。”
白虔忍不住击掌“妙”
沈二郎看向王四郎,王四郎脸色也凝重起来。
楚王倒是听得懂,却不知道如何比较诗词,他看向沈松寻道“这诗如何”
沈松寻却仿佛来了兴趣,道“大王莫说话,容我听完,听完。”
前四句最有名,后面四句,景云殊确实需要好好想想,在场士子皆能品出那诗中美景,他迟迟不语,搞得在场的士子皆是看着他,听书听了一半,却迟迟不接下文,如何能不焦急。
景云殊隔了一会儿道“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这一句想起来,最后一句就容易多了,他抑扬顿挫道“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妙极”沈松寻一时忘了地方,唱和一声,倒是吓着诸子。
听他这般说,楚王脸色稍霁,他也不能躲着了,只能带着沈松寻从屏风后,撩起珠帘走了出去。
在场的人自然是要向楚王行礼的,楚王还了礼,朝柴学令道“柴公,快请坐下。”
众人这才又落了座,武承谖道“我刚刚在外听得里面在斗诗,怕打扰了诸子,不料我账中夫子听得入了迷,惊着各位,还望见谅。”
一来一回寒暄两句,楚王道“柴公,不如点评点评,我一个武人,不懂得这些,我倒是听着挺好。”
柴公默默的看了看楚王,那意思大约在说,你不懂你点评什么,你说好了,我还能说啥
那楚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景云殊拿袖子掩唇轻笑了一下。
不过这诗确实惊艳,柴学令倒也不需要说假话,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