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殊瞧了她一眼,笑道“还是珍娘手巧,走之前给了你发样,今儿个就梳了出来,这十字髻配你,我为这发髻画了头饰,知礼去把早上张师傅送来的素银成品拿来给珍娘戴上,我看看样子”他左右无事,临时起意,此刻便又回了屋子。
那样子是景云殊的试验品,用来配这十字髻,一个梳篦,两个钿,镂空素银点缀着玳瑁,模样简单精巧,他想着如果好看,再做成金的或玉的用来卖。
景云殊见珍娘戴上,略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珍娘戴着好看,便收下吧”说完便抱着手暖出了门。
珍娘开心的行礼,知礼也笑起来忙跟上景云殊。
梅院不光只有梅花儿,也还有景云殊最爱的梨花儿,四时之景都有,只不过冬日里,梅花儿开得正是热烈,红梅几株,更多的是白梅粉梅,风动还能闻到梅花冷香,走在青石板路上,院子很是安静,能听到踏雪声,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
再往深处,入目是清池小桥,如今已经结了冻,唯出入水口还流着水,冰上面飘着些梅花瓣儿。
桥那头,狐裘似火清风俊朗的男子捏着一只梅枝似在闻它的香味儿,他目含星辰,似是极满意这满目的冬景,嘴角勾起,如云开破月,面庞白皙,似要比这漫天的银装还要清透。
景云殊在梅院里赏了赏细雪红梅,感觉身子有些冷了,刚想要回去,便瞧着管家陈伯从月亮门走了进来,见景云殊看到自己,陈伯赶忙上前,作揖,道“郎君,严将军在外等着呢,说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郎君。”
陈伯口中严将军,便是那日在城门亲自巡逻之人,严家三子,庶出严佑。大族庶出难有功名机会,但这将门却是能力最重要,旁的倒是没有名门世族看得重,这严家便是其中之一。
当年严将军治军严格也极少回家,家中只有妻子一人,儿子一双,后机缘巧合救下一女子,女子以身相报,只愿伺候将军与夫人左右别无他想,将军也立身及正,竟是相伴五年都无碎语传出更无子嗣。
最后是将军夫人做主台了那贱籍女子的身份,做了姨娘,将军美人也是美谈,后诞下一子便是严佑,这女人传闻温婉贤淑深居简出和将军夫人相处融洽,从无口角之辩,将军夫人待严佑也一视同仁,是长安城中一段佳话。
严佑从小力大无穷,饭量极大,跟着兄弟二人一起习武,身手也是了得。
严将军战死沙场,大子严方是文官,儿子严正是武将,老太太想留的严佑在身边,严佑却是偷偷从了军要为父亲报仇,从军一年一次带人搅了山匪的老窝,立了军功回了家,老太太欣慰又心酸,只道虎父无犬子,便交由大其十岁的严正管教,长兄如父,他是严正带出来的,如此年轻便也是军功赫赫,其兄镇守西南重镇苍州城,弟镇守后方粮仓永安城,是震慑戎狄的西南虎将。
此刻严佑早就没了耐心,在花厅踱步,景宅虽是西南永安小城的大户,放到京城里只怕是入不了眼,但府上规矩却是极好,丫鬟们静静的候着,时不时添水,不卑不亢,面色也没有惊吓,淡然安静。
景云殊缓缓的被拥簇着进了花厅,拱手道“严将军”。
严佑大步上前扶住他,道“先生就不要讲这些虚礼了,我这次来”他说着看了看周围。
景云殊看了眼知礼。
知礼挥了挥手,丫鬟们便鱼贯而出,知礼填了茶水也跟着出去守在了花厅门口。
景云殊喝了口茶水,道“为了严将军”
严佑见着景云殊风轻云淡的神色,也心安了一些,跪坐于案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