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那头说了些什么,导致本来漫不经心晃着酒杯的男人的嘴角瞬间下压,满脸戾气重重砸下手,玻璃酒杯磕碰到木质吧台,碰撞出刺耳的尖鸣。
“手臂上的射线发信器的信号断了还没找到”布洛克朗姆洛对带着问询表情看过来的调酒师摆了摆手,稍微侧身,压低了声音,“技术部的追踪员怎么说等等,等等等等,我肯定是幻听了,你刚才是否在对我说追踪信号断了,你却还没联系技术部”
似乎听到了急急的辩解,黑发的雇佣兵喜怒不辨地“啧”了一声,将溅出去不少、仅剩一点杯底的酒仰头喝尽,方才从吧台里侧勾出一块手帕,细致地擦拭手上的酒渍。
“放过你那可怜的比蚕豆还袖珍的小脑袋瓜、别再绞尽脑汁想借口了你在害怕。理所当然。毕竟冬日战士逃跑的那天是你看管他,让我猜猜,你害怕刚结束电痉挛治疗的武器失控把你捶进墙壁里,于是没有按照规定把他引导至训练室,甚至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不到你,自然不会揍你。同样,你也看不到他。你就是这样把他弄丢的。你之所以不敢上报技术部,是因为害怕被惩罚我说的对不对
“你在和我辩解,你其实在看那,杀千刀的,冬日战士躲过无数次的,监控”
突然降临的寂静如同寒气四溅的刀锋出鞘。
也悄无声息地抵上了耳麦那端的人的喉管。
“那个女孩呢”
毫无预警的,布洛克朗姆洛轻飘飘地移走了刀锋,对结束了另一端服务、向他走过来的调酒师敲了敲空杯子旁的木台,手指敲上了木质吧台,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似乎是警报解除的讯号,以至于满头冷汗的汇报人松懈之下脱口而出
“和冬日战士一起,找不到了”
雇佣兵咧开嘴。
“你是不是觉得,我朗姆洛比冬日战士好应付多了”
像是嗅到细微血味的食人鲨。
“冬日战士刚刚把脑子洗成可怜浆糊的冬日战士,就是个傻子,白痴,别说与人交谈了,他连吃饭上厕所都需要指令。而那个女孩,一个全美国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大学生,唯一的特别之处还是挺着个谁都不会忽略的大肚子” 布洛克朗姆洛表情似笑非笑,轻声细语问,“然后你告诉我,九头蛇最精锐的作战小队,连这对傻子孕妇组合的一根头发都他娘的搜索不到”
他顿了顿,毫不意外听到耳麦里连呼吸声都不敢有,心底蔓延开一片说不出缘由的兴致索然。
“搜索监控扩大范围,模糊搜索,让追踪员同时进行面部匹配和出入确认。搜查,监听,威逼,利诱,拷问,什么方法都行,给我找。”他也没了问责的怒气,了无趣味提点道,“等到组长询问的时候你还没找到的话你不会想知道找不到的后果的。”
他切断了通讯。
把手里捏得皱巴巴的手帕扔到一边。
端起酒杯放到嘴边。
“心情不好”
听到旁边衣物窸窣女声清亮,布洛克朗姆洛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自顾自抿了一口酒,等到脸上的阴戾被酒气柔化后,方才放下酒杯,一边说话一边转身。
“如果心情不好就能得到一位女士的垂怜的话,我想我”
微笑的金发蓝眼姑娘撞进他眼睛里。
“是你”
他的瞳孔微缩,下意识垂下视线,落在姑娘被厚重披肩遮掩住的腰部。
“是你”
在短暂的惊愕后,布洛克朗姆洛迅速将惊鸿一瞥的女性和白纸上印刷的面孔重叠到一起。
“是我,朗姆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