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你不是杀人犯。”她声音轻而坚定,一字一句地发誓。
“youre not a urderer,i sear,never。”
你不是杀人犯,无论过去,现在,抑或将来,永远,永远都不是。
托尼斯塔克不自觉后退。
这太可怕了。
他看到男人紧紧攥住姑娘的手,攥到发紫的程度,他近乎能感受到那攥紧心脏的痛苦,而姑娘没有挣扎,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痛楚。
她似乎是怕刺激到不堪重负的男人,即使声音已经有点发抖,依然只是在温柔地,沉静地,稳重令人安心地,一遍一遍抚慰。
哪怕他可能根本一句都听不到。
他再没办法看下去了。托尼斯塔克转身大步离开走入地下室。
呆在这实在太他妈令他难受,他得去查资料,快点找个办法稳定住那个老冰块饱受摧残的脆弱脑袋。
艾丽萨毫不在意,她根本没发现托尼斯塔克已经离开了,她眼睛里只有巴恩斯。
她还记得在警局看到的那些老照片。那上面,身穿笔挺军服的青年抬头挺胸,英姿勃发,黑白的影像都遮盖不住他眼睛里灿烂明亮的朝气。他太夸赞她了,明明站在人群中,最像太阳的人是他。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有镁光灯和视线追随而来,就有大把喜欢他的,挥着手甜甜蜜蜜喊他“bucky”的姑娘轻快奔上前。
她注视着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的青年,现在的他落魄不堪,眼下青黑,面颊消瘦,满身冷汗凌乱又脆弱,仿佛地狱爬上人间的老骷髅。
“i dont”他还在哭泣。
“i dont ant to ki i rryi rry”
心脏在错乱疯狂的频率上跳动,艾丽萨屏住呼吸,将几乎要爆炸甩出体内的心脏咽下去。
“i five。”
她附在他耳畔,轻声说。
她怀抱的人,善良、友好、正直、勇敢,他有着她没有的悲悯和宽容,他包容她所有的庸俗脆弱和歇斯底里。他有她见过的最为坚韧的灵魂,沧桑和痛苦都无法抹灭他的希望。
他本应该是自由自在生活在阳光下的小王子,无忧无虑,和最忠诚的飞行员看日出,和最美的玫瑰拥抱亲吻。
可蛇发现了他。
蛇摧毁了他。
五十年了,一旦他对任务有丝毫怀疑,对自我有半分探寻,立刻会被清洗重塑。
他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忘记了自己的未来,忘记了他五十年的挣扎可每次杀人的记忆,却清晰烙进他的脑海。
于是即使意识沉沦混沌的时刻,他都在承受巨大的煎熬。
他在一无所知中沾了满身洗不清的血。
主啊我本该全知全能的主啊。
艾丽萨想。
如果您、您哪怕有一点点目光垂怜这世间。
就请您好好、睁大眼睛、看一看。
请您仔细看清楚,您面前最美丽最纯净的灵魂,到底被这世间最卑劣冷漠的罪恶之蛇践踏成了什么模样
巴恩斯终于安静了。
与其说是安静了,不如说是在痛苦的应激反应后,大脑不得不切断所有控制,强制身体进入深度睡眠。
艾丽萨用手帕擦去他脸上冰冷的汗水,轻轻掰开他紧咬发白的唇瓣,揉开他眉间皱褶。在一片寂静中,一下一下,轻柔地梳理他汗湿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