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他乘坐马车离开了平京,想早日回到泰州。”谢九有纹丝不动的平静,眼中的澄净月色也像冻结不变,“妙然知道我所求,便安排了他的意外身死。”
“你想说什么,说你果真不知情”谢蕴昭按下剑光。
谢九抿了抿唇,一时没有回答。
谢蕴昭忽然懂了。她说“你没有让谢怀去做什么,但你知道他的性格必然会那么做。你没有阻止,而是选择袖手旁观。就像这半年里你也对平京中的事袖手旁观一样。”
谢九仍然没有说话。
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光芒在她剑尖汇聚;如日,如月,如星。
谢九闭上眼。
“如果我没有放任”他的声音中漂浮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迷茫,“你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他睁眼看来,说“风车。”
“万里河山连经纬,百丈红尘皆棋局,不是么”谢蕴昭一声冷笑,“你以天下为棋局,为何不自己算,还偏要来问我”
他说“我能算天下,但我算不了你。”
“我不能杀你,也算不了你。”他面无表情,“这是我欠你的。”
“那正好,用命来还吧。”
光芒再放。
平京城郊。
荀自在倚靠在一截快要枯死的树干上。
白沙剑倒在他手边。
一个血洞赫然出现在他胸口。
“嘶痛死了。卫师弟下手真是狠。”他嘀咕着,捂着伤,龇牙咧嘴地站起来。
佘小川在一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荀师叔,你没死啊”她带着哭腔,“你昏迷了好久。”
荀自在愣了愣。他好像并未发觉佘小川的存在,直到她开口,他才迟钝地回头。
“你怎么”他有些茫然,“师门应该已经来人了,柯师弟也在其中,你怎么不跟他走”
佘小川瞪大眼“荀师叔你生死不知地躺在这儿,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等等,等等。”荀自在拍拍脑袋,蹲下去,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是坏人啊。你瞧,我在平京城郊主持阵法,帮助谢九他们一起蒙蔽时间。而且,我还阻拦了谢师妹的飞书传信。最后,我拦着卫师弟不让他去救谢师妹。”
“啊,是这样吗”佘小川愣住,惊呼道,“原来荀师叔你是故意的太坏了”
荀自在长须一口气,严肃点头,很真挚、很诚恳地说“对,没错。你仔细看看,我满脸都写着坏。”
佘小川瞪着眼睛努力看了半天。
“没有啊,哪有坏字。”她闷闷说,“荀师叔不要骗人了,你肯定有苦衷。”
荀自在正好站起来,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
“你为什么这么说”他有些哭笑不得。
佘小川噎了半天,最后坚定道“直觉我是妖族,我的直觉很准”
“”
荀自在可以跟别人辩论上七天七夜,可面对“直觉”一词,他也没话可说。
他只能摇摇头“你好好在这儿待着,我要进城了。”
“我也去”佘小川跳起来,双手抓住他的衣摆,“这下师门前辈都在平京城里,城里不危险了,我也要去”
荀自在头痛。他试图甩开小姑娘,无果。
“很危险的。”
佘小川却犯了倔“要是我被丢在这儿,遇到危险出了事,就全都是荀师叔的错。”
荀自在
“怕了你了。”他仔细想了想,“那你跟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