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妖仆闻声而动,向空中发出传音。
谢怀抬起头,一双大得过分的黑眼睛盯着谢彰。他轻声问“家主您难道要舍弃阿兄么”
谢彰负手,仰头闭目,再长叹一声。
“无可奈何。”他面带疲色,“玉简中只记载了桩桩事件,没有多少确定的姓名。但是,各家势必要舍一个重要之人,才能担下这泼天的罪责我谢家除了九郎,还有谁呢”
阴郁瘦弱的青年一点点抬起头。
“为何不是家主去”
“大胆”这是妖仆的呵斥。
“什么大胆”
谢九从空中降下,漠然地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谢彰摆摆手,觉得很荒谬,竟有些笑出来“无事。九郎,要委屈你了。”
谢九看着他。这个面带疲色却仍不失风度的男人是谢家的家主,也是数十年来真正掌控平京大权的人之一。
而其余掌权者
王,沈,郑
都在这里了。
他点点头,对谢彰说“不委屈。”
街道另一头,沈佛心抬起头看来一眼。
两人目光一碰,又再次分开。
莲华台上。
谢蕴昭已经读完了最后一件罪行。
师兄站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玉简不算很长,因为几十上百人常常可以死在半句话里。生命如微尘,死后也不过几点笔墨。
她感到些许悲凉。
而且,在这桩桩件件的记录里,她并未找到家人的性命。
也就是说,她的亲人遇害,并不是因为她身具灵根,而是有别的缘故。
天空之中,修士们也听完了这大篇的罪恶。
那位面容严厉的前辈点点头,说“其罪当诛。”
这句话回荡在平京之中。
很快,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应和
之声。
“其罪当诛”
“当诛”
“杀”
“杀”
“杀”
杀声震天,民愤激荡。
空中,北斗掌门再次发话“阿昭,蝴蝶玉简中可有凶手姓名记载”
谢蕴昭扫了一眼玉简“有。”
“读来。”
“是。”
空中血色灵光再度变换文字。
“谢家,谢彰”
“王家,王策”
“沈家,沈闻,沈诚”
“卫家,卫逢”
杀
杀
杀
平地惊雷。
地上站着的世家众人一瞬脸色苍白如雪,个个摇摇欲坠。
王策正是王六老爷的名字。
沈闻是沈老太爷,沈诚是沈静思的大名。
卫逢是卫廷尉的大名。
每一个名字,都对应了每一家的位高权重者
“谢彰”有人终于失去理智,尖叫道,“你不是说没有名单吗”
谢彰也是如遭雷击“的确没有那蝴蝶玉简中的内容是我亲手录入,绝无错漏,这不可能”
等等。
这份蝴蝶玉简果真是谢家丢失的那份蝴蝶玉简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前面的记载又和他录入的内容一模一样
蝴蝶玉简丢失了多久
半年。
半年时间,他那修为高深莫测的儿子,为何迟迟不能找出蝴蝶玉简
他又为什么迟迟不杀敌人,却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