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教训的是,侄儿记下了。”
叔侄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齐越勉励夸赞了齐召几句,便上马带着豆豆先行离开了。
待齐越走远了些,齐召便转身回马车,不经意间瞧见路上一颗碎石子,他发泄一般,抬脚重重地踢了出去,嘴里不屑地冷哼“嘁一个野小子,也配跟小爷我做兄弟”
他身边围着的几个小厮闻言,皆窃窃地笑了起来。
齐越哪里想得到她那侄子小小年纪便能练就这般口是心非的功夫,心里想着自个儿刚才的敲打示好能叫齐召收敛些,面上带笑地把豆豆送至王府角门,又叮嘱了几个小厮好生照看,便调转马头,径自往齐进的府里去了。她的身后向来都跟着各路眼线,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送了消息到齐旋耳里。
齐旋正在昌平郡王府的外书房看他的父亲作画。
他昨夜从齐越那里得知了侯府四小姐的事儿,今儿一大早便急匆匆地来寻齐东城通报消息,令他意外的是,他的父亲闻知了这等大事,竟然不惊不怒,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挥毫泼墨。
齐旋不敢催促,心里急得火燎一般,面上也只得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等着,还要时不时地应着父亲的要求品评一下他笔下那副丹青,这大清早的清凉天气,额上竟然见了汗。
齐东城画完最后一笔才直起身来,捋着胡子慢慢端详了一番自己刚作的深林鸣蝉图,又在婢女捧来的铜盆里仔细地净了手,这才淡淡问道“老七今儿早上送他儿子上学去了”
齐旋见父亲终于开口搭理自己,忙不迭上前一步应道“是。”
“路上还与召儿闲话了一会子”
齐旋虽心里纳闷儿他父亲怎的关心起这些细枝末节来,嘴上仍是恭敬地应道“是。”
齐东城突然笑起来,“好个老七,年纪不大,竟这般沉得住气。”又冷冷地瞥了眼他那很有些坐立不安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你白痴长了他几岁,倒不如他沉稳,这般的心浮气躁”
齐旋顿时一阵气闷,又不敢顶撞,只得攥紧了拳,咬牙道“父亲息怒,儿子知错。”
齐东城哼了声,背着手到窗边榻上坐了,问道“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应对”
齐旋巴不得赶紧说出心中所想,上前一步道“老七所言是否属实,儿子已派人去查,但儿子想着,这四小姐不管真假,想必祝威都会认下,如此一来,他便两边都有联姻之谊,两边都不得罪,但他自然也就不会为父亲尽心。”说到此处,他目光蓦然一狠,冷冷地道“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祸患除去,既免了后顾之忧,也给老七一个警告”
齐东城失望地看着发狠的儿子。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自小心高气傲处处争先,却偏偏总是被老七压一头,心里早就习惯地将老七当成了对手,哪怕如今,老七已成了半个废人。
齐旋看懂了父亲的神情,一时有些局促,又有些不甘心。
齐东城顾及儿子的面子,勉强地点头道“此计尚可。不过既是要见血,一个女人哪里够分量,倒不如另换一人,此人一除,不仅祝威会忠心臣服,你三叔也必会大受打击。”
齐旋不解,“不知父亲说的是谁”
齐东城眯起眼睛,阴沉沉地道“老三和老七是你大伯留下的两条血脉,如今皆已废了身子不能成事了,你三叔房里,老十一也是个不中用的,如今也就老五还可堪用,他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
齐旋心中一寒,这谋害手足,可是齐家大忌,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他正惊骇间,猛然觉得身上一冷,就见父亲阴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