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亲英雄一世,却这般凄凉地被人暗害至死,兄弟两个的眼圈儿都渐渐地泛了红,手掌紧紧地握成了拳。
后面的事情,沈之崖的日知录里并无记载,当然,也许是他再没有机会记了。齐衡病逝后,辽东主帅和齐东城皆大怒,上书参劾御医沈之崖庸碌无能耽误了晋王世子的病情,以至国家痛失栋梁,请求皇帝严惩。
沈之崖只是个小小的御医,哪里有资格为自己争取什么,只能百口莫辩地被打入了死牢,一府的家眷也都遭了秧,好好的一个沈府说倒就倒,境况很是惨淡。
因为已经有所准备,齐越的情绪不若齐进这般激烈,她等齐进缓了一会儿,才道“三哥此刻有什么打算”
齐进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食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眯着眼睛道“七弟觉得,这么些年都没个动静,不早不晚的,母亲为何突然地这会儿把日知录交给咱们”
世人皆传,战神齐衡不仅丰神俊秀,英雄盖世,而且是个专一痴情种,对自己的公主妻子情深意重,照理说,若是李颜早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被人害死,无论如何也要出来说话的,然而她却沉默了这么多年。
齐越抬起眼盯着她的三哥认真地瞧了瞧,嘴角的笑带了几丝冷意的嘲弄,“许是殿下之前有什么旁的打算,现如今又改了主意呢。”她当然知道李颜多年来打的什么算盘,只可惜被她的宝贝侄女一脚踢翻了苦心经营多年的棋局,如今突然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交给自己兄弟二人,也不知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齐进见齐越的神色,苦苦地叹了口气,“她毕竟是你我生身之母,何至于此啊”他知道齐越不喜欢听自己说这些,也就转移话题道“只是四叔,当真是可恨。咱们齐家传承百年,向来最忌讳兄弟不和血脉相残,他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有悖人伦之事,王祖父也定然不能容他”
齐越点一下头,“三哥稍安勿躁,此事,咱们还是且莫声张。”
“嗯。”齐进闻弦知意,“打蛇打七寸,咱们必定要等到一击即中时才能出手。”他低头呷了口茶水,才道“七弟可知,李检最近都与什么人走得近”
“我一个废人,整日闷在府里,哪里会知道堂堂业王的行踪。”
齐进眉头轻皱,“业王,最近倒是和老九走得颇近,听说两人经常约了品酒赏花呢。”
“到底是皇家子弟,品味雅致。”齐越有一搭没一搭地瞟着冰盆里散出的袅袅的凉气,话里有话地道“老九如今没了虎贲营统领的差事,想必也是清闲,与一个朝中的闲散王爷正好聊得来。等二哥这个大忙人抽出空来,咱们再来凑凑热闹。”
齐进笑笑,他这个七弟,聪敏异常,他知道七弟早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在多话。齐越却自顾自地找话道“三哥,若我没有记错,十一叔家的二十七弟,如今可也有八九岁了”
齐进一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来,想了想才点头道“今年才过的八岁生辰。他与五弟家的名儿要好,生辰那日我还在三叔府里见着了呢。”
“可也在族学里读书么”
“这是自然,你问勇儿做什么”
齐勇是齐越这一辈兄弟中的老幺,行二十七,年纪比许多的侄子还要小。
“我今儿个才知,嘉儿在学里日日被二哥家的小子欺负,我明日要去十一叔府上问问勇儿,他这个叔叔是怎么当的,竟不知为侄子们主持公道。”
“”齐进一时无言,为齐召默默地捏了把汗。他向来知道七弟护短,又对沈氏母子及其上心,召儿欺负到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