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一番话,齐越心里正由惊转喜,听到齐琛突然皱眉停顿,心头不由一阵紧张,却又不敢显露出半分来,只得稍稍握了握拳,等着齐琛的下文。
“你是我齐家长房嫡出的孙儿,她一个侯府庶出之女是难以般配的。”齐琛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膝盖,闭着眼睛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一派漫不经心的悠然。
齐越一个呼吸间便闻弦知意,不由地喜上眉梢,庶出的女儿难以般配,言下之意,嫡出的自然是可以的了。显然,王祖父这是要自己到靖北侯府替筠儿争一个名分,若是天下皆知靖北侯嫡女嫁给了自己,祝威即便是上了四叔的船,恐怕也得被人给扔下来想及此处,齐越不由心头一动,自己原本就有带了筠儿回一趟肃州的打算,这么一来,倒也算是一箭双雕了。她虽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曾现出半分来,只恭顺低头应声,“是,孙儿明白”
“嗯。”齐琛满意点头,“靖北侯世子如今正在太原,想必此时正在你四叔府上做客,你抽空带了十一郎一起去拜会拜会。”
“王祖父放心,孙儿知道。”她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地为齐征默哀,十一弟啊,看来你的好日子要到头喽
齐越心情明快地出了后殿,两个小内侍一前一后地提了宫灯为她引路,见她心情好,前头那个满脸笑意,恭顺又讨巧地道“奴婢给七爷道喜。”
“嗯喜从何来”齐越一扬眉,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竟颇有几分聊天的兴致。
后头那个赶紧接话,“奴婢听说今日圣旨来给七爷封了侯七爷升了官,奴婢们自然要道喜。”
“封侯就是升官么”
“侯爷总比镇国将军的爵高,当然是升官啦”
“呵呵。”齐越温和地笑笑,你们俩怎么称呼”
“奴婢李福。” “奴婢李贵。”二人一前一后地答。
齐越随手摘了身上挂着的一块玉佩递过去,“不错,名字取得好,嘴巴也甜,拿着去买酒喝吧。”
李福李贵一惊,随后便是喜不自禁。他们身为晋王寝殿的掌灯太监,地位低微,命如草芥,还从未有贵人这般温和地与他们说过话。他们向来听说七爷性子温和,待下人宽厚,今日斗胆多了两句嘴,没想到七爷出手竟这么大方,一时激动地跪地高呼道“奴婢谢七爷赏”
“行了,赶紧起来,你们回去吧。”
“奴婢送七爷到正大门。”
“不必,前头官道上灯亮着呢,早些回去当差吧。”
常青焦急地似个陀螺一般已经在正门外转了无数个圈子,若不是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结实,估计脚下早就被他碾出一个深坑来。他正搓着手左顾右盼,远远地瞧见齐越的身形,惊呼一声“七爷”,旋风一般迎上去。
齐越诧异,“做什么这般毛躁”
常青的表情焦急又惶恐,话到嘴边又呐呐地不敢开口,“七爷”
齐越心里一沉,脸上笑容尽收,“说”
“方才府里来人说,夫人她不见了”
“什么”齐越一惊,一双眼睛倏忽睁圆,“筠儿不见了”转瞬想到这是在王府门口,不宜声张,握紧拳头敛了敛气息,大跨步走下台阶去,早有伺候的随从将马缰递过来,齐越一把扯过来抓在手里,扬鞭催马而去。
镇国将军府。
朱红的大门紧闭,黄铜的门环闪着若有似无的冷光,隔绝了外界的不怀好意的窥探。
大门内,数百盏大红灯笼挂满了院子,把一个偌大的前院照的亮如白昼,院子里乌压压地站了满地的人,一个个皆是束手而立,小心恭顺地连眼神都不敢斜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