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为难又尴尬地抿了下唇,“她不肯喝药,我能有什么办法难得她会听我的么你该去庆城公主府”
“臣昨日已经去请过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直接让人”廖修远猛地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大长公主命人给殿下强行喂了一碗药,谁知殿下她眨眼间就全部吐了出来。”廖修远声音低沉,似是在努力压抑着情绪。
听说李颜竟然命人给李荀灌药,齐越心头惊的一跳,转瞬也就释然,她那样狠心的人,给人灌药算的什么
见齐越沉默不语,廖修远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冷,“驸马,在其位谋其政无论如何,您总是殿下夫君。”说到“夫君”二字,他竟然有些咬牙切齿的神色,“发妻抱恙,于情于理,您都该去一趟的。”
“放肆”齐越冷斥一声,“该做什么,用的着你教我吗”
“阿越。”沈青筠及时开腔,“你去吧。”
“筠儿”
“去吧,殿下身体要紧,有什么,待你回来再说。”
“我”
“不碍的,她是君你是臣,她是妻你是夫,阿越倘若不去,便成了不忠不义之人,会受人指摘的。我去瞧瞧两个孩子,在家等你回来。”言罢,沈青筠起身便走,留给齐越一个单弱娇小的背影。
舞阳公主府,李荀正半倚在床头,睁着眼睛发呆,旁边的矮几上搁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几乎已经看不见冒出的白气,显然被主人冷落已久。
守在寝殿外的下人们显然是挡不住齐越的,只闻一阵铿锵的脚步声响,内室的红漆雕花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齐越闪身走了进来。
李荀懒懒地瞥她一眼,又疲惫地转开眼睛,竟然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不肯喝药”齐越一反往日礼数周到的样子,连简单的问安都没有,直接走到床边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荀憔悴苍白的脸。
李荀的长眉微微拢起,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出去。”
“你喝了药我便走。”
李荀冷冷一笑,“本宫身为公主,连拒绝喝药的权力都没有”
齐越攥攥拳头,努力地让自己将语气放软些,“殿下身子要紧,喝了药,身子康健了,才有力气处理诸多烦恼啊。”
“本宫的身子,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照顾好你的筠儿便是了。”
齐越深吸口气,“殿下,你到底想怎样不是说好的,往事已矣,喻哥儿过继的事儿你也点了头,臣还以为,您已经想通了。”
“想通想通什么齐冲,本宫念你舍身救我,过往一切便不再追究,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等皇兄恩准和离的诏书一到,你我便再无干系,你只管与你的筠儿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踏进我公主府半步”
“殿下,你何必这样自苦”齐越苦涩地叹口气,一眼瞥见矮几上的药汁,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是来吵架的,只得轻轻地坐到床边来,收敛起心头莫名的火气,目光温柔地哄道“殿下喝药吧,好不好不要闹孩子脾气,臣只希望您能好好的。”
上一次,她这般温柔的坐在床头哄着自己喝药,还是几年前,那会儿,她还是他,是自己心中可以相伴一生的良人往事不期而至地涌上心头,李荀只觉心痛如绞,眼圈刷的一下便红了。
齐越见她沉默不语,只当她是应了,开了门吩咐人送一碗新煎的药进来,站在旁边瞧着李荀一口一口将一碗药喝的见了底,这才满意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