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喻身边的奶娘婆子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时间个个儿急的大呼小叫,一口一个“喻哥儿慢些”“喻哥儿莫跑”,混上豆豆和齐喻的笑闹声,外面听起来,这后花园里倒是好一番人仰马翻的热闹场景。
廖修远静静地站在不起眼的廊角,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的眼睛在齐越身上停驻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凝转到小小的齐喻身上,目光闪烁,流露出许多情绪。
齐越是不太懂得放纸鸢的。她幼年的时光总是被无穷无尽的课业填满,犹记得儿时在书房里埋头苦读,窗外偶尔传来的兄弟们的奔跑嬉笑声,羡慕地站在窗边望出去,湛蓝的天际自在翱翔的几只纸鸢,总是让小小的她充满了无尽的向往。她也曾偷偷地避开师父和母亲的眼线,央齐进教她扎纸鸢,纸鸢扎成了,却从来没有机会可以亲手放一次。这一只雄鹰身形颇大,本就不易操控,齐越废了好一番功夫,纸鸢才稳稳地飞到空中去。
豆豆兴奋不已地自齐越手中将线轴接过来,大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激动,齐喻站在一旁紧紧盯着豆豆手中的线轴,眼中满是羡慕。
“弟弟,给你放吧。”豆豆一瞬挣扎,转而毫不犹豫地将线轴递给齐喻,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对幼弟的爱护与担当。
齐越见豆豆如此,颇感欣慰的笑了笑,嘱咐常青好生看顾两个孩子,自己走到沈青筠身边来,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拭了拭额上的薄汗,却听沈青筠淡淡地道“长公主府的廖长史想要见你。”
“嗯”齐越意外地挑眉,顺着沈青筠的目光望过去,仔细辨认了下,颇感为难的抿了下唇角。
“去吧,人等了好一会儿了,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沈青筠神情略显疲惫。
齐越惭愧地低了头,“筠儿与我一起。”
廖修远被引到偏厅时,齐越已经换过衣裳,正静静地坐在椅子里喝茶。沈青筠坐在她的左手边,略显出几分不自在来。
“臣廖修远拜见驸马殿下。”廖修远弯腰行礼,动作恭谨,神情语气却丝毫不显谦卑。
“免了。”齐越搁了茶碗,眼睛在廖修远身上淡淡扫过,只见此人面皮白皙,眉眼清华,一张俊脸半含忧郁,头戴白玉冠,身上穿一件半旧的象牙色莲花穿枝纹纱衫,腰上系一条玉色织锦丝绦,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文雅,气质出众。
这样的打扮,似乎不像是个一般的长史。齐越不禁有些好奇起来,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感受到齐越探究的目光,廖修远倒是坦然的笑笑,“驸马贵人事忙,许是不记得了。当年在京城九善堂,臣曾与驸马有过一面之缘。”
齐越恍然大悟。九善堂是京城最有名的素菜馆,当年自己奉召入京尚主,的确曾受邀去过一回。她微眯起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往事,不由一呆,看廖修远的眼神充满意外,“你”倘若自己记得不错,这廖修远乃是蜀国公府的长房嫡孙,名门之后,他不仅生的一表人才,而且才华横溢,博览群书,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怎么竟这般屈尊成了公主府的长史“
廖修远显然没有心思去解答齐越的疑惑,单刀直入地道“公主殿下近日身子抱恙,却一直不肯进汤药,臣想请驸马过府一劝。”
齐越一听,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