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齐喻开心地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小奶牙,看哥哥的眼神格外依恋。
“喻哥儿是跟您兄弟情深,我们怎么哄都不听,偏要在外头等着您呢”齐喻的嬷嬷冯氏跟在后面,讨好的笑着。
论理,齐喻才是这将军府里名正言顺的嫡子,生母又是皇家公主,身份贵重无比,而豆豆,不仅出身民间,况且又非亲生,论身份地位,与齐喻有着云泥之别,按照世俗间踩低攀高的规矩,齐喻身边的下人,是不屑把豆豆看作主子的。可如今在这府里,任谁也不敢轻看了这个孩子,当初齐越回来,亲自为沈青筠扶轿,光明正大自王府正门而入的事情,早已传遍了街头巷尾,这些能在朱门高户里当差的,哪个不是存了三分精明,七分小心呢,齐喻虽有王爷王妃撑腰,可终究有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凄凉,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又怎么敢在豆豆面前耀武扬威呢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一个个在豆豆面前,倒都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
豆豆牵着齐喻的小手一路进了屋子,让下人帮着换过衣服,便迫不及待地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盒子来,对着齐喻晃了晃。
齐喻眼睛一亮,欣喜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只白瓷的小鸟,身上还画了漂亮的花纹,拿在手里,约有他的手掌那么大。
豆豆见齐喻将那瓷鸟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得意地道“这只小鸟哨子是别人送给我的,弟弟玩儿过哨子吗”
齐喻乖乖摇头,一脸求知的望着哥哥。
豆豆郑重其事地挽了挽袖子,指着那小鸟的尾巴上一处扁孔教导着“你瞧,用嘴巴对准这里吹气,这哨子就能响了”说着,把那哨子含在嘴里,鼓起腮帮子来努力吹了一口气。他年纪尚小,不懂得什么音律曲调,只吹出了一声嘹亮尖锐的长鸣,把屋子里伺候的人皆吓了一跳,倒是把小小的齐喻给高兴的不得了,他开心地拍着小手,咯咯笑着,叫着要哥哥再吹一次。
豆豆从谏如流地吹了两回,看着齐喻忽闪着大眼睛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便把哨子递过去,“你也试试。”
一旁冯嬷嬷赶紧接过去,用帕子仔细擦过,又递回齐喻手里。
齐喻迫不及待接了,鼓起双颊,大眼睛瞪得溜圆,使劲浑身力气吹了一口气,奈何他年纪太过幼小,还不懂得窍门,那哨子只轻微短促地响了一响,便只听到他“呼呼”的吹气声了。
“不是这样的,嘴巴要闭紧。”豆豆及时发现了弟弟的问题,在一边认真做着正确的示范。
小哥俩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时不时嘻嘻哈哈的笑上一阵,不过一个小小的陶瓷哨子,在孩子的眼里也充满了无限的趣味和欢乐。
袁氏进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嘉哥儿,喻哥儿,你们俩玩儿什么呢”袁氏满面笑意地招呼两个孩子。她忙完了手上杂事,本是要回自己府里的,经过这边院子,听见两个孩子的嬉闹声,情不自禁地就走了进来。她与齐进成婚多年,却一直未能生育,心里头是很渴望能有个孩子的。
“伯母。”两个孩子很有礼貌的问好。
“嗯,乖。”袁氏应着,上前来摸了摸豆豆头上的发髻,“嘉哥儿什么时候下学的,去给你爹爹娘亲请过安了么”
“呃还没”豆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忙着教弟弟吹哨子,我给忘了”
袁氏慈爱地给他整理下衣襟,温和地道”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嘉哥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即便要玩耍,也该先去见过父母才是。”
“是,伯母教训的对,侄儿知错了。”豆豆低头认错,“我这就去见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