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正因为曾经是这般的兄友弟恭,亲厚有加,在兄长与舞阳做出了那般不堪的事情之后,齐越就更加觉出了被亲近之人背叛的痛苦和绝望。
齐越知道自己怪不得公主。虽然自己女扮男装隐藏身份乃是迫不得已,可的的确确是自己毁了舞阳的婚姻,毁了她对美满姻缘的憧憬,即便她无情地拒绝了自己,即便自己痛如万箭穿心,可心里头也真正希望她能好,自己甚至做好了随时和离的准备,只希望能不碍着她寻找日后的幸福。
舞阳的幸福谁都可以给,唯独三哥他不成无论内情如何,外人眼里,自己和舞阳是始终是名正言顺圣旨赐婚的夫妻,酒后失德也罢,一时的意乱情迷也好,与兄弟之妻做下这般丑事,三哥,你叫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撞见那般不堪的一幕 ,齐越只觉自己恨极怨极。她恨造化弄人,父亲早亡,母亲无情,兄长病弱,叫自己重重逼迫之下活的怪物一般不男不女;她恨兄长,明明是最最爱护关怀自己的人,却背叛的最是残酷伤人;她恨舞阳,即便你喜欢男子,可为何偏偏选了自己最敬爱的兄长她恨母亲,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为何自己明明是你亲生的孩儿,在你眼中却只是枚争权夺利的棋子
齐越只觉自己活得是个笑话,恨极怨极,悲凉已极。
经年的田园生活,平淡中的温馨逐渐抚平了伤痛冲淡了哀伤,如今瞧见齐进,虽不再如当初那般的恨,可终究也不复之前的亲厚了。
“七弟,好久不见。”齐进上前一步在齐越面前停住,微笑地打量着她,脸上虽是挂着淡笑,眼里却分明是内疚的悲伤,隐在袖子里的双手都紧握成了拳,他自知无颜面对唯一的亲弟,可还是不顾一切地赶来了,只盼能有一星半点儿的机会做些弥补。
“三哥一路辛苦。”齐越语气平淡,脸上的表情客气而疏离,仿佛眼前的不是两年未见一路急赶而来的亲兄,而只是个点头之交的相识。
昔日的血亲手足相对如此尴尬,一个内疚一个冷漠,齐进强忍着心中悲意,温声关怀道“七弟的伤势如何了我这趟带了最好的伤药来,待会儿叫人伺候你用着些。”
“多谢三哥关怀,有我家娘子照看,小弟的伤已然好的差不多了。”齐越转头看了沈青筠,“这是内人沈氏。”
沈青筠上前见礼,“见过三公子。”
在进城的路上齐征已向齐进坦言了齐越失忆期间娶亲的事情,又特意强调齐越对这位娘子是格外上心的,齐进虽一时震惊,仔细思谋之后却也明白,以自己的立场,是绝没有资格说什么的,对着沈青筠客气地拱了拱手,淡笑道“既是七弟内人,也该唤我一声三哥才是,叫三公子却是生分了呢。”言下之意,竟是毫不犹豫地认了这个“弟媳”。
沈青筠略一踟蹰,瞧齐越没有什么表示,便福身改口道“是,见过三哥。”
“弟妹客气。”齐进伸出手来虚扶一把,又自腰间摘了件精美的象牙雕刻递过去,“匆忙之间也没来得及预备什么,这个给弟妹做个见面礼,还望弟妹不要嫌弃。”
沈青筠推阻着不肯收,见齐进坚持,她也不好大冷的天儿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