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宅子是一座一进的四合院儿,与庆安堂隔了两条街的距离,周围环境尚算清静。大门黑漆鲜亮,门环亦是崭新,天井里种了两棵梨树,此时已是挂满了青绿的梨子。
宅子被收拾的很干净,房舍内生活起居所需家具一应俱全,各色物件儿布置的倒也雅致。
“这样好的宅子,房主怎舍得卖了呢”齐越好奇。
“齐相公有所不知,这宅子的主人家本也是家境殷实的读书人,可惜养了个不肖的儿子,父母才走了两年,就把家底败光了,急着拿这宅子换钱使呢。”林府的管家陪在一边,笑着回话。
“辛苦先生了,劳您有心将宅子收拾的这样齐整,改日在下一定设宴答谢。”
管家被齐越一句“先生”叫的笑眯了眼,连连摆手道“齐相公言重了,这是老朽分内之事。况且,老朽也不敢冒认功劳,这宅子,却是我们家六姑娘着人仔细收拾的,就连里面许多的物件儿,也是姑娘特意叫人采办回来的。”
“哦”齐越惊讶了,林锦儿居然和筠儿的关系好到这般地步么,堂堂一个大小姐,居然能细心到亲自带人打扫布置一座宅院不会是
今日林锦儿是与管家一起迎了齐越进城的,此时正挽了沈青筠的胳膊给她介绍宅子的布局。
齐越皱眉瞧瞧林锦儿扣在沈青筠胳膊上的一双素手,看她的目光就带了几丝审视,难不成她对筠儿有意
可怜的林锦儿,倘若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意被齐越曲解至此,估计会懊恼的晕过去。
当晚,林晟在聚贤楼设宴为齐越接风,沈青筠和孙大娘也被林家老夫人请去林府赴宴。
女眷多是生活在深宅大院里足不出户的,消遣的活动自然少了些,散席后不过是闲话几回便各回各家,齐越这边喝过酒,又被人拉着出去好好“潇洒”了一阵子,这才堪堪赶在宵禁前一刻回了家,瞧瞧紧闭的院门,也不愿折腾娘子出来给她开门,干脆提气一跃,直接翻过了院墙。
西厢里正亮着灯,沈青筠显然还未睡。
齐越推门进去,见她只穿了雪白的中衣,正坐在灯下认真研读医书。
“阿越”见她突然进来,沈青筠愣了愣,“你翻墙进来的”
齐越笑嘻嘻地点点头,“以为你睡了呢,怕叫门吵了你。”
“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哪有进自己家还要翻墙的道理,仔细叫巡夜的公人当贼捉了你。”沈青筠搁了书,看着她无奈地笑“下回不许这样了,你不回来,我会醒着给你开门的。”
“好。”齐越点头。灯火昏黄,有人等着自己归家的感觉真好。
沈青筠倒了杯水递给她,“怎的这个时候才回来”
齐越笑着坐下,自怀里摸出一个胀鼓鼓的袋子来,“啪”的拍在桌子上。
“这”沈青筠吃惊,袋子中竟是白花花的银子,少说也有六七十两 。
“今日雷家马场的管事雷家的老三雷傲也在席上。这个人平日好耍钱,今儿散了席,带着大伙儿去赌坊里走了一遭。我手气不错,赢了这些回来。”齐越努努嘴,倒还有几分自得的神色。
“阿越你会赌钱”沈青筠眉心跳了跳,神情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略知一二。”齐越把玩着桌上的银子淡淡地道 。
昔日齐越因着舞阳长公主的事情有一阵子总是闷闷不乐愁锁眉尖的,齐家的老十一向来是个懂消遣会玩乐的主儿,见不得与自己交好的七哥这个要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