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侠蝶飞。”远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慢悠悠迎着着夕阳而来,在古道上拉开长长的影子。
车旁同行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位白衣青年,青年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男童,正摇头晃脑抑扬顿挫诵着才学会的诗句。大约是因为学的极好,青年高兴地摸了摸孩童的发顶,毫不吝啬说着赞扬的话,孩童更是高兴地手舞足蹈,“咯咯”地笑了起来,清脆的童音洒在路边,连带着黄昏的晚风似乎也跟着活泼起来,吹在人脸上格外舒服。
已是“日之夕矣,牛羊下来”的时候,路上三三两两荷锄背篓归家的农人瞧见远处惹眼的马车不禁纷纷看了过来。
“咦那个骑马的是不是阿越啊”有人指着马上的青年叫了起来。
其他人仔细瞧瞧,待稍微走近些,才看清那马上的人正是齐越,在她怀里坐着的是满脸欢喜的豆豆。
当日离家匆忙,齐越只跟陈义生一家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去了平凉,这一家子人突然之间消失许多天,惹得村里人纷纷猜测。村民们大都听说过弗知道长给齐越批命的事儿,当她是村里的“贵人”,再加上齐越和沈青筠在村子里的人缘极好,倒是有许多的人跑去找陈义生打听情况,得到的答复是齐越带了妻儿去外地探亲了。
如今见这一家人平安归来,一路上见到的人都上前去亲热地打个招呼,关心地问候几句,倒是让齐越颇有几分真正回家的感慨。想到即将要离开这里,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来。
“阿越”沈青筠在陈家村住了多年,这感慨比齐越来的更甚,她轻轻握住齐越的手,眼睛里闪过几丝挣扎犹豫。
“筠儿若舍不得,咱们这次多住些日子再走,日后想回来了也可以随时回来的。”齐越安抚地对着沈青筠笑笑,“平凉城里还有很多人盼着沈大夫回去妙手回春,咱们也答应了人家的,可不能食言哦。”
听齐越这般哄孩子似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沈青筠心里半是娇羞半是甜蜜,抿着唇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心情,只听远处有人一连声喊着齐越的名字,风风火火正朝这边跑过来,定睛细看,竟是陈敬林。
当日祝远来者不善,匆忙之中齐越分身乏术,只得将沈青筠的身世简单告知陈义生,拜托陈敬山兄弟一路将沈青筠母子护送到了平凉府。后来祝远带兵撤走,齐越恐他反悔生变,将这边的房产地契都托给陈义生保管,自己单枪匹马硬是暗中跟着祝远走出几百里,这才暂时放了心,直接去了平凉寻沈青筠。
因为有这一番前情,在陈家人看来,齐越是很有可能不会再回到陈家村的,因此陈敬林见到齐越,会显得格外激动兴奋些。
“阿阿越,你回来啦”陈敬林气喘吁吁来到近前笑着捶了齐越的肩膀一拳,“我就知道你小子会回来的”
齐越笑着接了他的拳头,问道“一别多日,家里都还好么”
“好好好,今年大丰收,怎能不好。”陈敬林打量着齐越身后的马车,扯着大嗓门儿嚷嚷,“我刚远远瞧见马车就觉得是你,行啊你小子,好大的气派啊”
一别已是多日未见,看见陈敬林,齐越也是十分高兴,一家人与他招呼笑闹几句,就见陈敬山手里拎着两把锄头,哭笑不得地走了过来。
原来他们兄弟二人正在田里干活儿,看见马车过来,陈敬林喊了一句“一定是阿越”,扔了锄头就往这边跑,陈敬山只得无奈捡了锄头在后面跟上来。
天色已晚,早就到了该回家的时候,陈家兄弟坐了前面的马车,齐越依然骑马带着豆豆,说说笑笑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