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祠堂里供着的,正是在这陈家村落户的头两代人,可谓是全村人的老祖宗。每到大年三十,一大清早全村姓陈的老少爷们儿都要带着鞭炮到坟地里把祖先迎进祠堂里,焚了清香摆了贡品,由族长带着磕头行完礼,祈祷着祖先保佑后世福泽绵长,才能各回各家去过年。
明天便是大年三十,偏偏这个时候祠堂失了火,幸亏发现的及时,大家手忙脚乱地扑灭火舌之后那祠堂只是烧损了一面墙壁,有几块祖先的牌位被熏黑烤焦了。
救完了火,大家也都没有了之前欢欢喜喜过年的心情。毕竟明天就要行祭礼,这可是一年到头最为重要的仪式了,如今祠堂成了这个样子,连祖先的牌位也被损毁,实在是不成个体统。
年届七十的老族长紧紧皱着每天抽了口旱烟,叫了包括陈义生在内的村子里一些辈分高能主事的到自己家里商量事情去,其他人也就都散了。
其实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来,祠堂烧损了,只能重新修葺,可如今正赶上过年,修葺用的木料建材根本没有地方去买,况且这两天又冷的厉害,更不适合动土。最后也不过是决定年后请个好点的风水先生,尽早选个良辰吉日动土而已。
因为祠堂失火的事情,陈家村人又多了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大人们多是忧虑惋惜的,只有小孩子们仍然不受影响地继续尽情玩闹,拜年,收红包,放爆竹,吃饺子,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不知不觉到了正月初七。
这一天天气晴好,灿烂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直犯困。
齐越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手里随意拿着本书,微眯着眼睛看着,慵懒的样子像是一只猫儿。
“阿越。”陈敬林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瞧见她就是一笑,“你倒是悠闲啊,还有这个闲工夫看书。怎么样,今儿个好些没”说着看了看她上着小夹板的右腿。
“还行,好多了。”齐越轻轻淡淡地笑了笑,“如今我想不闲着都不行了,天天干坐着无聊,随意拿本书打发下时间。”她将书搁在腿上看着陈敬林,“找我有事”
“哦,我爹让你到我三爷爷家去一趟。”
陈敬林的三爷爷,也就是陈义生的嫡亲三叔名叫陈道盛,正是如今陈氏家族的族长。
“嗯到族长家去”齐越有些纳闷,“我到族长家去做什么”
“呃这个听说有个云游的道士到咱这里来了,说是要见你,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陈敬林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看齐越的神色透着一丝古怪。
齐越心里疑云渐生,想了想,还是吃力地拄着双拐起来,稍微整理了下,跟着陈敬林去了。
陈道盛家里此时已经坐了许多人,大都是村子里辈分威望比较高的,看着皆是一副皱眉思虑的样子。与陈道盛一起坐在上座的,却是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道士。这人穿一件半旧的道袍,脸颊清瘦,双目有神,颌下留着一抹浓黑胡须,瞧着倒是有模有样。
齐越拄着双拐刚挪进房门,就感受到来自四周的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想必这位就是齐越齐公子了吧”瞧见齐越,那道士竟然率先开了口,径直离了座位走道齐越面前来,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捋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极了好极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岳互应,四渎深远,果然是大富大贵的好相貌只不过唉可惜可惜啊”说话竟然带着肃州城的口音。
齐越被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搅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越过他对着陈道盛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