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莫沫偏偏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他一失手,就从支架上摔了下去。
这几天的治疗让他的双腿已经有了不少知觉,跌下去的时候还感受到了双腿传来的痛感。
他手臂用力撑着身体,还是没能爬起来。
门外的莫沫已经开始行动了。
黎潜听到她拧开浴室门,把轮椅放在门口,可她好像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闭着眼睛往里探了探头“要不我闭着眼睛扶你起来放心我看不到的”
黎潜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身体,羞愤欲死“快出去”
“哦。”莫沫怏怏地应了一声,边往外走还边说,“你如果实在爬不起来就叫我,我可以闭着眼睛要是怕被我摸到的话,我可以戴手套”
黎潜
过不了几分钟莫沫就要到浴室门口喊两声,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黎潜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都还算整齐地穿在身上,t恤的边缘有点湿,头发也湿软地搭在额头上。
明明一副软萌可怜的样子,偏偏一张脸黑的像锅底。
“你为什么突然闯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莫沫无辜耸肩“我敲了没人答应,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么,万一上厕所摔倒或者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床底下爬不上来了呢”
她越说声音越小,在黎潜愤怒的目光中,把桌上的十字绣拿起来“好吧,其实我就是想来给你送这个。”
黎潜的目光在接触到她手中那个精巧的钥匙环时,明显柔软下来。
明明是早些年最土的搭配,透明塑料壳里面夹着一片十字绣图案,可看到这只十字绣,黎潜刚刚的那些愤怒仿佛瞬间被浇熄。
那个十字绣很简单,用黑色的绒线绣了一个“潜”字。
那是前两天他们俩一起捣鼓十字绣的时候,莫沫绣出来的。
明明是她拉着黎潜一起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可她好像比黎潜这个残疾人还要笨,黎潜都绣好一副皮卡丘了,她手里那个巴掌大点的小东西还一直被她拆了缝,缝了拆。
到最后黎潜都没弄懂她到底绣的是什么。
原来是他的名字。
莫沫把钥匙环递给他“给,绣的你的名字,我本来想让张叔挂在大门上的,可他说不吉利,别人看到这个字还以为我们要潜规则他们似的。”
“所以还是给你吧。”
黎潜正打算说声谢谢,谁知道莫沫突然把那个钥匙环翻了过来,指着背面的一串数字道“很多老年痴呆的老人身上都会常年带一块有自己家人电话号码的牌子。”
“我根据这个得到了灵感,给你名字后面绣了我的电话号码,你要是一个人在外面走丢了,别人会给我打电话的。”
黎潜
“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去”来之不易的感动瞬间化为泡影,“最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会走丢”
“哦对”莫沫喃喃,“你坏的是腿”
黎潜接道“你坏的是脑子。”
莫沫
这小子一身狼狈,怼起她来倒是毫不逊色。
莫沫目光瞥到他的手肘上的伤,估计是刚刚在地上摔的,已经有点泛青。
于是她指了指那块青紫的伤“不疼吗”
黎潜闻言垂眸,用手轻轻遮住自己的伤,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刚在浴室的凄惨模样,躲闪道“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胳膊上的伤能看的到,指不定身上其他地方还有多少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