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琮从货船上蹦下来,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县令大人肃着脸“没有证据的事不能擅下结论,你想让本官造成冤宗错案吗”县令大人的语气中隐隐带上一丝薄怒。
刘细的眉角眼梢透着一股子得意,一旁的胡髯大汉鲁山深沉地看着夕阳下的赵伯琮。
赵伯琮笑了“谁说我没有证据。”
话音刚落,窃窃私语就在码头边响起。
“嚯,这小少爷倒是自信得很。”
“那越州刘细该不会真的是窃贼吧”
“这谁知道呢”
硕大的船锚勾在码头的柱子上,赵伯琮走过去指着刚刚那两艘相邻的货船,示意大家观察。
一艘货船静静停泊在岸边,水痕没过货船三分之一处,而另外一艘货船,也就是刘细那艘,水痕却没过船体二分之一 。
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依旧茫然,赵子偁锐利的目光扫向刘细,刘细莫名打了个寒颤。
赵伯琮解释道“这两艘船型号相当,二位又说装的货物都是绫罗绸缎,那为何船体吃水度会有所差别左边这艘的水痕没过船体三分之一,为何右边这艘的水痕却没过了二分之一”
县令大人恍然,眼风扫向刘细,虎视眈眈“这位对此作何解释若是没有合理解释,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刘细慌张了片刻就收拾了心神“哼胡言乱语,你们府衙不是已经搜查过了吗,我这里头都是正儿八经的绸缎,那什么吃水度,我怎么知道为何,八成是黑心的木工偷工减料”
县令大人询问的视线落到赵子偁身上,赵子偁无奈地点头,确实是这样,这码头边停靠的船只已经全部搜查完毕,那刘细的货船上真的是绸缎,并没有新作物的蛛丝马迹。
赵伯琮看了刘细一眼,准备继续戳穿他的谎言,船仓没有土豆红薯没错,但是赵伯琮在两艘船的船头都跺过脚,前头那艘踩下去很有实感,刘细那艘船的船头却发出了空荡荡的回声,明显下面有夹层,从府衙仓库盗来的土豆和红薯定然藏在这船下面
鲁山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额头不断冒汗的刘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看赵伯琮就要开口,鲁山站出来,对着县令大人行礼“大人,赵公子说的没错,那些粮食确实是刘细派人偷盗。”
刘细惊得瞪大了眼睛,急了,不是你说完颜家要的吗,这会儿竟然想弃车保帅,刘细跳起来就要说话。
鲁山打断他,自顾自站到了刘细那艘货船的船头,轻轻踩了两脚“大人,那从秀州府衙偷盗的粮食应当就藏在这船头之下。”
县令大人用眼神示意衙役,衙役捕快们接到指令纷纷上船,拿着佩刀准备撬开船头。
鲁山继续说道“我与那刘细同为越州人,因此半道后结识彼此惺惺相惜,未曾想昨晚我将睡未睡之间,竟是听到那无耻之徒要偷盗秀州的粮食运往越州再赚一笔”
周围的人听到这就已经信了八分,这越州刘细这么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买倒卖的缺德事他做过不少,只是没想到连府衙的东西也敢动手。
这八分在捕快们掀开船头,将内里的东西重见天日时,就变成了十分,那船头下面赫然就是秀州府衙前几日在长街宣传的新型作物,不止如此,里面还藏着数十石的稻米。
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众说纷纭。
“人证物证俱在,刘细,你还有什么话说”县令大人厉声呵斥。
刘细抹了一把脸上因为紧张冒出的汗,你不仁那我就不义了,他视死如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