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地看向门外,火舌卷着屋瓦侵略,“噼里啪啦”的火星顺着风势窜进来吞噬着一切,滚滚黑烟升起在屋内蔓延。
眼看着那烧焦的房梁就要砸下来,赵伯琮被一道身影掠起,一闪身就到了屋外空旷的院子上,他脸上蒙着一条黑色的面巾,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剑,还有鲜血顺着剑锋缓缓滴下。
赵伯琮惊魂不定,挣扎着落地,质疑道“你是谁”
他话音刚落,原地又出现了几个一样打扮的蒙面黑衣人,原本空旷的院子多出这几个人略微显得拥挤起来,他们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向赵伯琮眼前的人报告危险已经清理。
“记得清扫痕迹。”那个右手提着剑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是”
“唰唰”几声过后,那几个人就消失在暗夜中,眼看那个救了自己的人也要离去,赵伯琮连忙冲上前喊道“你们是谁,谁要杀我你们又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救我”
不待他说完话,那个蒙面黑衣人起跃间就消失在暗夜的远方,原地只剩下被血沾染到的土地,远处隐约传来匆匆忙忙救火的脚步声和哭号声。
“伯琮伯琮”赵子偁急匆匆地四处找人,身后还跟着一样焦急的赵伯圭,他看见不远处立在月光下的小身影不禁眼前一亮“爹爹你看,伯琮没事,他在那儿”
赵子偁顺着伯圭指的方向看去,看清楚后连忙跑过去抓着赵伯琮左看右看“你跑哪儿去了,这么大火”
“爹,我没事。”赵伯琮回过神来,压住心中的疑虑,他大概知道是谁要刺杀他,左不过是那些个宗室,圣上夸赞他有太,祖之风这句话大约是走漏了风声。
那么,是谁要救他
天明时,这个发生了火灾的驿站已经清理干净,地面上都是焦黑的泥土以及堆积得很厚的一层灰烬,没有人发现这大火之下掩盖的斑斑血迹,马车缓缓走上了通向秀州的官道。
好几拨人马躲在暗处看着那马车渐渐远去,一个闪身就回去复命了。
勤王府。
“蠢货”勤王赵子崧气得将手中的茶盏“咔嗒”一声摔碎,“本王说了不要在风口浪尖出手,到底是谁”
“你说什么有人对那个得到圣上肯定的小子下死手”秦桧大惊,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没可能啊,我嘱咐过不要动手,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的好几家府上都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临安的宗室和世家官员暗地里都在调查到底是谁顶着皇上的忌讳这么快就对那个小子出手
临安行宫御书房。
皇上合上奏折,漫不经心地从右手边的檀木笔架上拿起一只狼毫毛笔在面前的纸笺上写着什么,一边不经意地开口“康履,你跟朕多长时间了”
康履大惊,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抬头看,瞬间就跪倒伏在地上“皇上,老奴,老奴”
皇上停下正在书写的动作,缓慢地将笔放回檀木架,整个御书房死寂地连风吹都不见。
赵伯琮他们一行人回到秀州城没几天,城内就涌现了一批从越州逃难过来的灾民,越州竟然从数月前就已经发生了蝗灾。
数月前,越州天空突然暗了一大片,接着就是漫天虫雨,势不可挡地飞过城墙冲进来,整个越州城都被“嗡嗡”的虫鸣声攻陷了。
越州刘氏粮铺里,刘细站在黑暗的米仓中间,隐隐约约的光透进来,模糊地照在他勾起的唇角上,这一次,他要做稳越州商行的第一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