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偁看着赵伯琮忽闪忽闪的黑眼珠子,因为伯圭的举动而堵住的心略微舒缓,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赵伯琮“嘿嘿”地笑着。
庆国公有些心酸地望着赵子偁,抬手想触摸他,被赵子偁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庆国公,在下舟车劳顿,已经累了。”这个老人忙安排人下去给赵子偁收拾院子,“对,对,路途遥远,子偁定是累了,来人,快去领大少爷下去。”
“我不是什么大少爷,我儿子赵伯圭也不是贵府的长子嫡孙。”
庆国公被他打断,表情一滞,无奈地摆摆手,“行了,下去吧下去吧”
赵子偁牵着赵伯琮就往外走,赵伯琮悄悄回头,望见一个满头花白,略显疲倦的老人在悄悄擦拭眼角,心下更加奇怪了,这爹和祖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祖父看着不像个不知礼数的。
夏季的夜晚依旧闷热,赵伯琮心里惦记着他交给李大富的稻谷,不知道李大富找的人手靠不靠谱,这事要是成了,即使真的有蝗灾来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至于这临安府,如果他没猜错,当今圣上大概是在选王位继承人,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在这个朝代利民生,搞交通水利,太子有什么好当的,整日都要陷在政治权谋中,多少人想太子去死,这玩意儿可是个高危职业。
赵伯琮就这样在月光中胡思乱想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伯圭叫醒的,赵伯圭使劲推推他,“哎,伯琮,伯琮,祖父昨日跟我说了,今天要带我们去个好地方呢。”
赵伯琮睡眼惺忪地看着赵伯圭,庆国公府上的丫鬟陆续进来,伺候穿衣、洗漱、早食,有条不紊,搞得赵伯琮心里无端生出罪恶感,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伯圭见他收拾好了,迫不及待地就拉着他走,“你不想出去见识见识吗”赵伯琮挣脱开,扭了扭手腕,强迫赵伯圭停下来,认真地直视伯圭的眼睛,“哥哥,你自从来到庆国公府,就如此不稳重,你只知道庆国公是我们的祖父,你还记得赵县丞是我们的爹吗”
赵伯圭恼羞成怒,“我怎么不知道了,你是弟弟,怎么敢教训我” 赵伯琮拉住伯圭的手,“涓涓不塞,将为山河。荧荧不救,炎炎奈何。1我也是怕你被这庆国公府的繁华迷了眼,你要是心中有数,那就最好。”
赵伯圭低下头,红了脸,赵伯琮心下暗自叹气,也是自己没注意,这个伯圭好像钻进牛角尖了,趁着年纪还小,等回到秀州等好好把他掰回来。
今日天朗气清,炎炎夏日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凉爽日子,临安郊外湖中心有一座人工小岛,往日里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在此摆宴。
这些名门望族家的公子几乎都聚在一起,每年这儿都会有投壶赛、曲水流觞,斗茶等活动,今年因着京城的望族也来随陛下一同南下来到了临安,眼下这个湖心亭更是热闹,不少临安当地的名门公子都憋着一股劲儿想在这些从京城来的权贵面前露个脸,宣扬宣扬自己的名声。
参知政事秦桧之子秦熺秦公子,礼部侍郎之子伊公子,奉直大夫之孙郭帅元郭公子更是隐隐被这些临安府的当地贵族围在中心。
他们按排坐好,推杯至盏、高谈论阔之下是看不见的暗潮涌动。
几轮曲水流觞之后,那秦熺率先提议,“不如咱们来玩射壶。”底下人纷纷附和他,“秦公子好雅兴”
不一会儿就有仆从搬来一广口大腹、壶颈细长的酒壶,将其放置在亭子正中央,秦熺在众人的夸赞中假意推辞了下,最后跪坐在壶周边,拿了一头尖、一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