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行眉头微蹙, 眼底划过一丝阴冷,面上却展露了笑意, 问道“广陵王刚刚可是说寻到了凶手”
楚晏走上前, 拱手行完一礼, 沉声应道“是。”
封长行睨着他看不见异样的神色, 心里摸不准这人在打什么主意。
“凶手在何处”
“就在门外。”楚晏应道。
封长行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沉默片刻后,淡淡道“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门外就有两个侍卫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走进来。
他面上挂了彩,鼻青脸肿, 瞧不出原本的模样。
待走近后, 封长行看清这人的脸时, 眼里升起一丝微妙的异样, 笑着问“你是何人”
那男子双手被捆着麻绳,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叩了个头,哆嗦道“小人原是三殿下宫里的。”
话音一落,坐着的审问大臣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往上方望去, 却见封长行依旧微微笑着,脸上毫无异样。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封长行看向站在一旁的楚晏, 问“他便是凶手”
楚晏没答,只沉默地踢了脚边这男子一脚。
那人吓得肩膀一抖,忙道“小人唤蒲春,原是三殿下的随从,后来因犯错,被三殿下赶出宫,辗转几处,托人介绍,去了围场的马厩,在里面当喂马的小厮。”
封长行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明知故问地说“那为何今日要到这里来”
蒲春看了眼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楚晏,眼里闪过几分挣扎,最后还是豁出去地开口道“回殿下,小人是来揭露三殿下谋害匈奴皇子一事。”
封长行眼里的笑意收敛,察言观色的审问大臣见状,立马呵斥道“放肆”
“三殿下的名誉岂容你这番玷污”
楚晏冷不丁地出声打断,“不妨先听完。”
封长行眼里微眯,重新恢复了笑面,缓缓搁下手中茶盏,好整以暇地看向蒲春,“你继续说。”
蒲春接受着周围沉重压抑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那日小人刚喂完马,隐隐听到有人在交谈,小人心里奇怪,便偷偷往来声处去查探。”
“结果到了一处马棚内,就见青阳郡主正被”
他面色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酝酿半晌后,才说“正在被左贤王欺负。”
旁边正记录着的官员顿住笔,问“当时左贤王右眼上可是插了一支桃红的珠花钗”
蒲春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无。”
“那位匈奴皇子瞧着像是中了迷药,没过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我看到青阳郡主从草堆里爬起来,往另一边跑了。”
“原本小人打算快点去叫人,但在青阳公主走之后,马棚里又出现了一个人。”
“来的是何人”审问大臣问。
蒲春犹豫不决地跪了片刻,猛地把头狠狠磕在石砖上,结结巴巴道“是三三殿下。”
此话一出,满堂死寂。
审问大臣眼里震惊惶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审下去,旁边记录的官员也顿下笔,不敢置信地望向地上跪着的蒲春。
同样难以相信的还有跪在一旁的楚东歌,她想说什么,头顶上方陡然传来一道很是凌厉冰冷的视线,她抬起眼,正好对上楚晏漆黑幽深的眼瞳,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楚东歌却瞬间明白了她二哥的意思,轻启的双唇又慢慢合上了。
“大胆”审问大臣惊堂木一敲,叱道“三皇子那日去了寒山寺,根本不在围场。”
蒲春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