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雨”
傅时雨脸上一愣。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连名带姓地喊他。
他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下意识地喊了声, “楚羡行”
没听到有人回话,傅时雨有些惊慌地在墨色中游走, 边走边大声喊“是你吗”
“楚羡行, 你在哪儿”
“”
无论他怎么喊, 都再也没听到有人回声, 他嗓子叫得嘶哑,步伐也逐渐变得沉重,就在疲惫得仿佛快重新昏睡过去时,傅时雨看到远处有一丝微弱的白色光线。
他如同是在久旱多日的沙漠里,见到了一点绿洲的影子, 步履踉跄地朝那丝光线奔去, 直至那缕光线越来越广阔, 越来越明亮, 刺的他眼底酸胀涩疼。
终于,如同幕布罩着的漆黑全部散去,傅时雨的眼睛也可以适应这灼目的白光,他凝神往前望去。
面前是一堵高耸入云的城墙,他仿佛被人操控着抬头, 那披头散发,血污掩的看不清真实面容的头颅瞬间映入眼帘,傅时雨瞳孔紧缩, 竟如同是见到了什么恶鬼罗刹般,倏地从榻上挺起身。
他环顾四周,意识到刚刚是做梦后,嘴边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但胸口依旧心有余悸地剧烈起伏着。
这是前世他临死时,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
也正是因为这眨眼功夫的一瞬,改变了他本该回到现代的命运。
庄樾说,他只给一次机会,这次如果错过,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楚晏带着执念重生,傅时雨带着执念退档。
傅时雨在努力的想改变什么,但他又害怕到最后,努力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穿着玄色蟒袍的封长行踏进来,见到傅时雨已经醒了,他眼里一喜,快步上前,“太傅,你醒了”
他脸上瞧不出丝毫异样,像是已经忘了之前在殿内把傅时雨打晕过去的记忆。
傅时雨穿上鞋,视而不见地绕过他的身影,刚一拉开房门,就见院里守着十几个禁卫军。
“”
封长行见傅时雨脸色不好,刚想解释,“太傅,我”
“不必说了。”
傅时雨重新合上门,转身面向他,话里满是无奈,“你若是想关着我,便关着吧。”
封长行伸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着急道“太傅,我不是想关你,只是不想你去蹚这滩浑水。”
傅时雨面色生冷,“就算想蹚,现在也为时已晚。”
他抬眼,直视着封长行双眸,淡淡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楚家”
听到傅时雨直接问了楚家,而不是楚东歌,封长行便知这人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
封长行松开他的肩膀,阴晴不定地说“自然是公正查办。”
“公正”傅时雨不客气地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殿下又何必在我面前隐瞒。”
他走到封长行跟前,意味深长地说“为君者,仁和狠之间有个度,衡量对就是圣帝明王,衡量错了,要么昏庸无能,要么残暴不仁。”
“殿下想当怎样的帝王”
封长行像听不懂他的话中有话,轻声笑着,“太傅,皇帝现在还未驾崩,谈这些还为时尚早。”
“不是快了”傅时雨耐人寻味地说“殿下已寻到那位比我更好的军师,想必圣上离驾崩也不远了。”
“对了,微臣还要在这里向您道一声恭喜才是。”
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