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满嘴的血腥气,而且就算看到伤口,他也可以解释是贪嘴留下的。
当年楚晏也看到了他舌尖上的伤口,难得多嘴问过一次,傅时雨解释说是吃糖咬到的,楚晏还想问,下一刻又被傅时雨嘴边的污言秽语给堵了回去。
蹲在土堆上的傅时雨见那副将走了,四下无人,这才转头把嘴里嚼烂的糖渣吐了出来,上面混着几丝血沫,楚晏看到他舌尖顶了顶自己的嘴里的侧壁,眉间微蹙,像是早就习惯了,所以脸上并瞧不出有多大的痛意。
楚晏盯着地上那摊糖渍被傅时雨踢了些沙子,彻彻底底地掩埋干净,心脏仿佛也跟着空了。
他现在只想早点从这里出去,只有出去了,他至少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如同一泡虚影,什么事也做不了。
出去第一件事,他一定立马把那个人揉进怀里,真实地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感受着他还活着。
但
楚晏想着还昏迷不醒的傅时雨,眼里有些沉郁,这些天他找遍了军营里的各个角落,但都没有找到出去的法子,像是被关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但他却不知道进出的大门在何处,所以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着傅时雨的一步一步去接近真相。
他看着前世的自己提着匈奴首领的头颅,回了京城,百姓立于大街两侧,敲锣打鼓,沿路祝贺他凯旋,接着封赏的圣旨下来,没过多久,隋庆帝开始病重,皇位之争摆上台面,越演越烈。
越是离前世自己的死亡越近,楚晏心里便越像被压了一颗沉重的石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傅时雨胸口的蛇腾颜色已经有开始转成赤红的迹象,上面全是被抓破的血痕,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后面指甲不管用了,他便开始用钝器一下一下地划,但无论夜里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他白日里都可以毫无破绽的笑面迎人。
楚晏看着他跟太子密谋皇位,看着他同自己虚与委蛇,看着他在险境中全身而退。
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他身上的异样,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瞒过所有人。
甚至沈言亭都说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人要么够好,要么够坏,最忌好得不及,坏得不够。”
他看向被绑在地上的傅时雨,神色复杂道“因为这样的人,最后一般都落不得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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