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晏快听不下去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景已经换了。
这是他们成功冲出了狼牙谷匈奴的包围,回到了大庆军营的时候。
傅时雨刚一回到自己歇息的营帐,看到穿着一袭白得晃眼的长袍的沈言亭坐在四方桌旁,耐人寻味地觑着他,刻意挖苦道“看来美人蛊在你身上被养的不错。”
“”傅时雨装作没听见,他身子酸痛,不太舒服,直接绕过他躺上了床榻。
“让我猜猜和你交合的人是谁。”
沈言亭倒了杯袅袅冒着热气的清茶,幽幽道“听说羡行同你一起出的狼牙谷”
“莫非这个人是羡行”
傅时雨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谁说我知道了。”沈言亭抿了口茶,眼里的笑意更深,“我现在可是惊讶的很。”
“傅公子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傅时雨闭起眼睛,懒得听他扯这些鬼话。
沈言亭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意味深长道“原本以为傅公子清风亮节,乃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为了报复我,故意把身为局外人的羡行也牵扯进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气急败坏一些,才能让傅公子心里好受点”
傅时雨沉默不言,翻身背对着他,像是挨枕睡了过去。
沈言亭瞧了眼他的背影,悠悠搁下手里的茶蛊,从长凳上站起身,含笑道“可惜傅公子打得一手好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他没说明,这时候的傅时雨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但站在他们二人之外的楚晏却是瞬间明了。
沈言亭从始至终都没爱过他,情情爱爱于他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想要的一直隋庆帝座下的那把龙椅,哪怕是不择手段,哪怕是坏事做尽,他都从未被任何人左右过想法。
说来楚晏倒挺佩服这人的演技,能骗得了一时,可以说他演的好,能骗得了一世,那或许已经不是在演了。
楚晏又在傅时雨的身边待了几天,他不知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的回到了前世,也不知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出去,但他隐隐能猜到,这段记忆的结束,或许是他最想知道,也是最不愿知道的真相。
“傅大人,又在吃糖啊”
虽然傅时雨前世同样在军营里当起了小军医,但与楚晏亲近的几个副将,都知道他与楚晏关系不一般,所以会习惯性地尊称一声傅大人。
傅时雨笑了笑,没说话。
他牙齿把麦芽制成的硬糖嚼得脆响,喉咙的甜腻和嘴里的铁锈味混杂在一起,吃着有些恶心。
站在一旁看着的楚晏胸口发闷,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上次沈言亭说完那番话后,傅时雨就再也没去找过自己了。
楚晏清楚这人心里的想法。
他在矛盾。
前世的傅时雨就是个矛盾的人,说他是个心软,他可以说出那些生剥人皮的字眼,把那些叫骂连天的匈奴俘虏吓得屁滚尿流,说他是个心狠,他又可以为了保护一个姑娘的尊严,整日歇在花街柳巷里,硬生生让旁人败坏了名声。
比如现在,他也在矛盾,明明为了报复沈言亭,他勾引自己上床,若再心狠点,他完全可以像沈言亭一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蛊虫过给自己,但他又不肯,亦或者是不愿,平日里没与人说话时,为了能保持清醒,他舌尖常常都是咬着的,偶尔情欲翻涌,他受不住,嘴里便会多些细小的伤口。
因为不能被人发现,所以他嘴里常常包着糖或者蜜饯。这个办法是最好的,外人看着他,只以为是吃零嘴,根本不知道他是在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