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愣神,察觉到对面有一道无法忽视的凌冽视线,广陵王抬眼,便见对面那小子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
直勾勾的眼神如同是刚生出獠牙的幼狼,为保护自己的一席之地,正跟率领群狼的狼王正在进行无形的对峙和博弈。
广陵王心里冷笑,现在倒是开始不遮不掩,当着自己老子的面就敢护上了。
虽说不想就这么算了,但见着楚晏那身累累的伤痕,抬起的鞭子最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这人一老,心也就跟着软了,搁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今个非得把这孽子抽去半条命。
广陵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傅时雨,半开玩笑地说“起来吧,傅大夫,太医院那群太医候你多时了。”
“这些天本将军的这耳朵,都快被他们念起茧子了。”
“草民多谢将军宽宏大量。”
见他不追究,傅时雨从地上起身,骤然对上广陵王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下,装作浑然不觉地别过视线。
“父王。”楚晏终于舍得出声,“我累了。”
广陵王严厉地瞪他一眼,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气得胸腔涨疼,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沉默许久后,他才不耐烦道“先去歇息吧。”
“最近匈奴又有开始进犯的意向,你给我好好在军营里待着。”
楚晏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看到广陵王和应逐走后,重阳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回了地,一脸劫后余生地说“看将军刚才的脸色,还以为真要抽傅公子鞭子。”
傅时雨眉心一动,悄悄觑了眼对面神色冷然的人。
“羡行”
听着远远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楚晏微微蹙眉,打眼看去,果然见一道月白身影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
见到楚晏跟前的傅时雨时,沈言亭脚步下意识地放慢,震惊不已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比起他的愕然和无措,傅时雨则显得自然许多,冲他淡然一笑,“沈公子,好久不见了。”
沈言亭回过神,神色僵硬,瞧着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好久没见着傅公子了,有些失了礼数,对不住。”
“没事没事。”傅时雨随意地摆摆手,见对面这位主儿的眼神早飘自己身后去了 。
沈言亭快步迈到楚晏跟前,一脸担忧地问道“怎么伤成这副模样了”
说着说着他话里便有些哽塞,眼里瞧着很是难过,“这些天我到处找你,去问那些将士,他们也不知道你人在何处。”
楚晏目光掠过沈言亭的脸,直直望向他身后的人,果真见他没丁点不舒服的样子,相反还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猛瞧,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
楚晏心里冷笑,倒真应了沈言亭的问话,“办事。”
听着他回应,沈言亭脸上一愣,随即又立马欣喜起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受伤的肩膀,“怎么伤这么重疼不疼”
楚晏刚想躲,想到什么,他又干脆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任由沈言亭的手搭在臂膀上。
心知他故意做戏给自己看,傅时雨脸上挂着的笑意还是忍不住渗出了点冷意。
“公子,我能下来了吗”朝落在马车里问。
傅时雨这才想起朝落还在里面,忙道“可以了。”
朝落没来过大庆的军营,迫不及待地掀开帷裳,结果正好对上了沈言亭那双望过来的眼睛。
沈言亭瞥见那双清澈漂亮的黑眸,脸上呈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搭在楚晏肩膀上的右手也无意识地落了下来。
比起他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