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灌完一碗,那士兵又一滴不剩全部吐了出来。
傅时雨眼里一凝,刚想叫朝落去把针灸包拿过来,又想起她现在没在这。
让柳如盈去拿,她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他沉吟片刻,站起身,神色严肃地说“你守在这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拿完东西马上过来。”
柳如盈重重点头,保证道“傅大夫,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的。”
“麻烦你了。”
傅时雨嘱咐完,也来不及多想,快步踏出屋子。
“啊”
他前脚刚出去,地上躺着的士兵突然毫无征兆地惨叫一声。
柳如盈吓得肩膀一哆嗦,话里颤抖地问“你你怎么了”
那士兵闭着眼,一脸痛苦地哭喊“救我快拉我上去”
喊完,他又气若游丝地小声喃喃“渴好渴”
柳如盈心里犹豫,最后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向前挪了一小步,“你在说什么”
那士兵含糊不清地说“水水水”
柳如盈这次终于听到了,环视一圈,终于看到在靠近墙角的桌子上放了个茶壶。
她走过去提了提,里面还有水晃荡,应该是昨晚烧的。
她倒了一杯冷水,急忙端到那士兵跟前,小声说“水来了。”
那士兵眼睛虚虚睁开条缝,突然憨笑着说“娘子,你来了。”
柳如盈口罩后的脸一红,嘟囔道“谁是你娘子”
那士兵像是没听到她的反驳,吃吃的笑起来,因为咧着嘴,干裂的唇上瞬间冒起鲜红的血丝。
柳如盈犹豫片刻,曲膝跪在地上,把他的头抬高,随后拿起搁在地上的茶杯凑近那士兵嘴边,“你不是渴了吗”
“快喝吧。”
那士兵神志不清地张开嘴,柳如盈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看到他竟然在小口小口地往下咽,柳如盈眼里一喜,刚准备再起身去倒一杯,不经意瞥见那士兵的眼睛不知何时又重新合上了,搭在胸口上的手也跟着无力地滑了下去。
“”
柳如盈眼里一慌,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想去叫傅大夫过来看看,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了。
看到屋里的情形时,苍笙脸色茫然,先是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地大哥,又倏地瞪向手里拿着茶杯、一脸无措望着自己的柳如盈。
“我只是给他喂”
话还没说完,苍笙神色骤变,阴沉着脸奔进来。
柳如盈看他表情恐怖,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但这番举动,却被苍笙看作是做贼心虚,他抽出腰间佩刀,杀气腾腾地把柳如盈逼到墙角。
“你误会了。”
被冤枉的柳如盈急得眼圈通红,看着雪白刀锋上映着自己惨白的脸,心里更是吓破了胆。
虽然怕,但她还是仰起头,直视苍笙饱含愤怒怀疑的眼睛,执意解释着“我没有害他,我真的只是喂他喝了口水。”
苍笙置若罔闻地举起刀,刚想对着柳如盈的头颅砍下去。
“你在干什么”气喘吁吁赶回来的傅时雨,冷着脸喝道。
听到傅时雨声音,苍笙急忙丢了手里的刀,扑通一声对着傅时雨跪下来,哽塞道“傅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哥吧”
“他年初才成了亲,我嫂子还怀着身孕,他不能死啊求求你救救他吧”
傅时雨看了眼地上那士兵停止起伏的胸口,沉默着蹲下身,两指碰了碰他的鼻息。
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