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昨夜收到来信, 说是京城派来的人马已经到了。
他父王大病初愈,不宜太过劳累, 好歹是圣上派来的人,若让外人迎接也不大好。
楚晏只能把重阳留在蜀州,保护傅时雨的安危,然后连夜赶了回去。
“参加世子。”
应逐早早在军营外等候, 他这种粗枝大叶的粗汉, 不擅与朝廷那些阳奉阴违、心眼比豆子还多的官员打交道,所以便找个理由溜出来了。
楚晏嗯了声,问“派来的太医在哪儿”
“已经在开始看那些是士兵了。”
楚晏皱眉,“让他们先待着, 别乱跑。”
“是。”
楚晏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看守的士兵,大步朝军营里迈去。
中军帐内。
广陵王和两个老臣正在谈言说笑,时不时传来酣畅淋漓的大笑。
一见楚晏进来, 广陵王招了招手, 示意他过去。
楚晏沉默地踱步上前, 见他双颊通红, 应该是小酌了几杯。
来这快一年,楚晏从未见过他父王如此高兴, 眼里不禁有些失神。
“这是庆国公。”
广陵王看向对面,靠上那张案后,做了的一位精神矍铄的年迈老人。
“庆国公是跟随圣上一起行军打仗的老将, 当年战功赫赫,英勇了得。”
楚晏欠身行礼,“参见庆国公。”
这位庆国公他前世听过,但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当今圣上虽算是明君,但天性多疑,心思诡谲,并且最忌臣子功高盖主,一边给庆国公加封进爵,一边又偷偷夺走他的兵权,转交给自己的亲信,广陵王。
而之所以会被封国公,则是因为庆国公一生未娶,且没有子嗣。
听说之前年轻时有一发妻,不过久病在榻,身子骨不太好,后来怀胎六个月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孩子流掉了,大人也没了。
当时庆国公大发雷霆,处死了好多丫鬟和下人,但后面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庆国公也从没再娶过妻子。
旁人只道庆国公是难得的痴情种,只有楚晏清楚,他是不敢娶妻。
当年庆国公夫人小产一事,前世他碰巧听到了点内幕。
摔一跤孩子没了,倒不足为奇,是连大人也跟着一起没了,便让人有些啧啧称奇了。
后来听说给庆国公额夫人安胎的方子里加了一味补药,明着是保胎,但药性极烈,正常的孕妇喝了不回有事,还可以大补,但庆国公夫人体弱多病,连续喝了几个月,身子自然受不住,就算不滑那一跤,等临盆那天,同样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而楚晏之所以会知道这位药,是因为王夫人小时候给他养身子的药方里,碰巧放了这味药。
听说给庆国公夫人的药方,是宫里老太医开的,但当时庆国公却没问责,不过是知道了老太医只是个幌子,后面显然另有人指使,至于是谁
除了龙椅上的那位,也没人敢做这种事。
楚晏回过神,看向坐在案后,一脸亲善和蔼的庆国公,眼里有些幽深。
前世没有瘟疫,但这位庆国公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来的军营。
看到楚晏行礼,他从矮椅上站起身,乐呵呵回道“多年不见世子,身子骨长结实了不少,已经有王爷当年的风范了”
“谢国公抬举。”
广陵王笑眯眯地听他夸自己儿子,眼里有这种自豪,继续介绍起了旁边另一位监军大臣。
一番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