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面纱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密布瘢痕的脸上满是慌张和急切,急忙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把傅时雨从地上扶坐起来。
朝落一脸担心地问:“没事吧”
傅时雨摇了摇头,朝落看到他手肘处的衣衫被蹭破了,磨掉了很大一块渗血的皮,血珠汇聚成流,手臂的青衫上渗出大片刺眼的红印。
他刚想站起来,但右脚一动就针扎似的疼。
可能是脱臼了。
“我背你公子”朝落转身跪在地上,背对着他。
傅时雨笑了笑,还有心情玩笑道:“我好歹是个大夫,这小伤还是能治的。”
他迅速除去鞋袜,一手握住脚踝,一手握住脚底,干脆利落的往侧一掰。
骨头发出清晰的脆响,傅时雨没料到这么疼,脑子仿佛都被痛得嗡嗡作响,全身上下的冷汗如同是雨露般,很快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朝落回过头,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确定地话音。
“朝落你”
柳如盈和春情艰难地从马车里爬出来。
她们都是第一次看到朝落的脸,眼里纷纷浮出几丝震惊和理解。
终于明白朝落从来不露面目的原因。
朝落摸了摸脸,这才发现面纱没了,怕吓着她们,急忙惊慌失措地埋下头。
柳如盈本来想安慰说没事,不经意看到旁边那位脸上戴着古怪面罩的人。
她自己确认几眼,发现这人是失踪很久的傅大夫时,柳如盈心里顿时又惊又喜。
本来因为她爹死去的悲痛心情,竟也随着傅时雨的出现,稍稍冲淡了些。
她提着襦裙奔过来,看到地上傅大夫光裸的脚背,柳如盈下意识别过眼,但又想起傅大夫是男子,看看好像没什么关系。
青石石板衬得那双窄长的脚格外白皙,脚背可以看到微微凸出的青色血管,不知道是不是冻着了,蜷曲的脚趾有点发红。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连脚都生的好看。
柳如盈默默在心里念叨。
察觉到这姑娘诡异的目光,傅时雨不禁抽了下嘴角,拿过鞋袜,开始缓缓穿起来。
没了脚看,她突然想起爹也没了,一时悲从心来,忍不住默默地掉起眼泪。
正穿了一半的傅时雨:“”
这到底是脱还是穿啊
傅时雨想了想,还是把鞋穿上了,朝落搀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
柳如盈哭了一半,忽然想起她爹还躺着,又转身朝后面奔去。
“小姐等等”春情赶紧跟上。
傅时雨眼睛环视一圈,放眼望去,全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垂死挣扎的蜀州百姓,像是看不到一个活人,如同一座空荡荡的死城。
他心里沉了下来。
还是太晚。
第一个病人就该怀疑到蜀州这个地方,他当时怀疑是鼠疫之类的瘟疫,所以自然会想到是匈奴传过来的,直到后面确定不是鼠疫,他才怀疑根源是在蜀州这个地方。
瘟疫发展到现在,让蜀州恢复如初是不行了,只能想办法挽救,尽量让死亡人数减少一些。
傅时雨回过神,看到柳如盈跪在远处,怀里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崩溃痛哭,声嘶力竭地喊道:“爹”
“不要死不要留我一个人”
傅时雨心里略略沉吟,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抬步走到柳如盈身后,她正哭的涕泗滂沱,没发现傅时雨过来了。
平日里那个总是满脸透着奸滑世故、高高在上的城主大人,脸上被指甲划得皮开肉绽,连五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