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掩映, 似长河般流淌在两人身后, 幽静的院子外,遥遥听见墙外传来模糊的打更声。
傅时雨从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已经心安理得的任楚晏抱在怀里。
毕竟自己无故受到牵连,这人要占很大的责任。
楚晏走过假山, 直接抄近道回了自己院子,一脚踹开镂花木门,把人抱着进了自己屋里。
像是想起什么,他顿住脚步, 对着黑暗深处淡淡道“拿药。”
“”
身后的人没说话, 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半晌, 听见角落传来细微离去的脚步声。
楚晏刚准备把人扔到榻上,傅时雨手臂突然横过他后颈, 带着凉意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漫不经心的说“世子,轻点。”
楚晏脑子倏地一空。
前世两人的床事从来沉默压抑的, 傅时雨也罕见的冷着脸,像自己在强迫他似的。
偶尔承受不住,才会伸手勾住自己脖子,冰凉的唇贴近耳边,沙哑的嗓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世子,轻点。
楚晏回过神,看着傅时雨含笑盈盈的眼眸,突然觉得很是刺眼,嫌恶的把这人扔了上去。
傅时雨被摔的一咧嘴,扯动了背后的脊骨,忍不住嘶嘶抽着凉气。
楚晏触及他惨白的脸色。
这人前世也是这样,受伤或者有心事,眼睫便会习惯的下垂,严严实实掩盖住眼底的痛楚和情绪。
刚想说话,重阳已经端着托盘走进来,朝落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一见到她,楚晏的脸上顿时布满寒霜,凌冽的视线逼的朝落下意识退后两步。
傅时雨察觉到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看着朝落淡笑着说“你先回房里等我。”
朝落犹豫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倒是楚晏抓住这话里藏着的关键,冷冷的问“她为何去你房里”
傅时雨慵懒的倚靠在床头,耐人寻味的说“世子,晚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说话向来喜欢揣着底,所以总是让人摸不准深浅。
楚晏脸上阴晴不定,良久,他睨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重阳,“去叫大夫。”
重阳点点头,沉默不言的踱步出了房门。
楚晏看向榻上笑吟吟的人,语气冰冷道“脱了。”
听到这话,傅时雨也不羞怯,大大方方的转过背,伸手解下了外面的袍衫和里衣。
反倒楚晏回忆起前世颠鸾倒凤的场景,心里冒了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早在傅时雨解开衣带前,就狼狈的别过脸,去端放在月牙桌上的托盘。
刚一转身,当看到床榻上的情景时,楚晏握着托盘的手陡然用力,皱眉道“怎么来的”
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傅时雨盘腿坐在榻上,外衫和里衣绕在纤瘦的腰间,他把及腰的墨发捞到侧边,紧绷的肌肉导致后背胛骨微微凸出,这本该是幅美艳的画卷,偏偏那那优美挺立的脊背上,此刻密布着无数道刺眼的疤痕,那是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千疮百孔,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前世虽然讨厌这个人,但也从未让他跟自己上过沙场,平日里也只在军营里帮忙处理些伤兵。
唯有两次,他被困山塘峡,这人单枪匹马闯入虎穴,受了一次。
后来护送沈言亭去乡下庄子,又受过一次。
傅时雨奇怪的偏头瞄了眼,淡淡的说“不知道